谢珩眼神动下,他看着那满纸端正清秀字,久久没说话。
旁徐立春不知道他为何翻看着东西忽然就静下来,但也没有出声催问,只耐着性子等着。
庭院中,大雪已经停,马车在府门前等候着,淡金色晨曦照在台阶上,落地雪色梅花瓣。
李稚往国子学方向走,他夜没睡,但脑子却意外清醒,走过朱雀街时,迎面有大群人骑马过来,为首人穿着朱红色骑射锦服,出现时把周围雾天都照亮,这附近是三省府衙,前面就是清凉台,能在这片街道上骑马人身份都不简单。
李稚正想着自己事,没留意对方是谁,只凭借着在
谢珩记起今天上午原定去尚书台,正要起身,随意低头却发现右手边压着三四张纸。
他将那叠纸拿起来看眼,最上面是他写半那篇祭文,下面却还有几张纸,他抽出来扫眼,视线忽然停。
悠悠苍天,茫茫下土。
嘒嘒关声,渊渊罄鼓。
文祖桑荫,举拔汉室。
想起那篇祭文还没取。
李稚直跟着他,立刻道:“大人帮您去取!”
谢珩看向李稚,点下头。
李稚来到谢家大堂,他很快在灯案上找到那篇压在镇纸下祭文,开篇是:维元德十四年,岁次庚午,十月甲寅朔,白虎出于星野……只写个开头,再之后是片空白。
李稚确认无误后,他将文章仔细地收好。
砥柱中流,匡立新府。
圭璧零落,神州沉陆。
雍雍君子,穆穆其仆。
靡靡行迈,哀伤痛哭。
谢珩张张慢慢地往下翻,八百多字祭文气呵成,窗外遥遥似乎有吟唱着道曲声传来,他眼神逐渐发生变化,他看到最后句:“上天同云,雰雰雨雪,关山故里,漫漫其途。”
他来到书房,守夜侍者帮他卷开帘子,他走进去看眼,忽然停住脚步。
屏风外点着盏白纱立灯,侧窗户半开着,谢珩坐在案前,手支着额,看起来是在短暂地闭目养神,屏风上画着竹影,隔着层看不清他面容。
李稚没有继续往前走,也没有出声,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稍显模糊身影,眼神柔和起来。
等谢珩醒过来时,天刚刚好亮,房间中里没有人,原本已经解下狐裘不知何时又披在他身上。他下意识看向窗外想要看看天色,却发现窗户被关上,听着冷风扑着窗棂哗啦声,他正思索着,徐立春从庭院中走进来。
“大公子。”徐立春早已备好马车,他是来提醒谢珩,今天是广阳王入京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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