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玉回京这趟故地重游,脑海中不断浮现那些前尘往事,此时乍眼看到桓礼,不自觉地也生出些平时没有感慨,当年她刚去青州,这孩子才十二岁,和谢珩同龄,年年地看着倒没觉得有什,这样看,原来这孩子长得这大。
谢灵玉道:“是你?”
桓礼道:“正好在宁州办事,婚约事情,谢珩写信都告诉。”
谢灵玉道:“这事是父亲误会,给你添不少麻烦。”
桓礼道:“没有,是没考虑周全,说起来这其实是错,谢珩同说清楚,这事来处理就好。”又道,“听说你正好要回青州,来送送你。”
想要让她高兴,这点小心思尤其可爱,她也不点破,两人不知不觉地聊到午后。
谢灵玉起身前对着李稚道:“你是个好孩子,好好跟着你家大人做事,将来会有好前程。”
“是。”李稚点下头。
谢珩傍晚才回府,谢灵玉去向他告别,谢珩看出她心意已决,没有多留,“派人护送你去青州。”
谢灵玉道:“不用麻烦,自己回去就好。”
谢灵玉看眼他这满身雪,宁州与盛京虽然不是相隔得特别远,但也不算近,加上书信寄出时间,这人此刻能在这里出现,可见是风雪兼程路。
她不是愚钝人,相识多年,对方心思她自然也有所察觉,桓礼十六七岁时,清明时节她去王氏祖坟祭拜,少年跟着
谢珩似乎想要多说句什,但最终仍是什也没有说。
谢灵玉在当时并没有领会到谢珩眼神中意思,直到她离开盛京,留宿在驿馆中,深夜有人敲响楼下大门,她看见那门口浑身披雪年轻人,她才终于后知后觉地又回想起谢珩眼神。
门外站着青年看上去二十七八岁样子,右手中牵着匹黑骊,身上裹着黑绒披风,风雪呼啸,檐下灯晃又晃地撞在门楣上,他抬手摘下落满雪黑色兜帽,眉目清俊舒朗,对着她笑下。
桓礼,谯洲桓氏大公子,她那婚约上未婚夫,或者又说是,她表弟。
当年得知王珣去世后,她拦下想要自尽陈钰,两人回到青州守着王家祖宅,从此再没有离开过步。晋河王氏退出历史舞台后,接手青州是谯洲桓氏,谢珩知道她个弱女子孤身留在青州不容易,暗中托桓礼多照顾她,这些年桓礼从没有明说,但谢灵玉清楚他在背后默默帮自己不少,她不是怨恨命运不公就迁怒身边人性子,两人认识快二十年,哪怕只是偶尔见面也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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