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谢珩令他大失所望。
他这个儿子确实有才能,但唯独令他没想到是,谢珩心思偏,他要异想天开地赌上士族与梁朝前程,去饲养西北毒蛇猛兽,甚至有牺牲掉士族也无不可决心。谢照终于后知后觉,这是场彻头彻尾灾难,照着谢珩做法,士族根基恐将毁于旦。他不得不重新考虑起将
回头看去,十七八个全副武装、浑身是血男人出现在她房间中,所有人都不眨眼地盯着她。
“找艘船!”
纷乱回忆戛然而止,蔡旻将被子轻掖下,她仔细注视着那张没有血色脸,轻声道:“你不能够留下他个人,他是们家人,外面太危险,让们起去找他。”握着那只粗糙手,她又道:“还有件事从未告诉过你,等你醒过来,再讲给你听。”她慢慢握紧那只冰冷手,脸上却并没有脆弱神色,她心中坚信,这个人定会醒过来。
*
自从那场激烈对峙过后,谢珩与谢照关系变得微妙起来,虽然同在盛京,父子俩却再也没有见过面,也没有通过消息。谢照终于意识到,他这个儿子比他想象得还要特立独行,说好听些是有自己主见,不好听些则是不明时务。
作为士族掌舵人,不能维护士族地位,乃至于赵慎以武犯禁威胁京师,在谢照眼中,这本就是谢珩失职。他重病缠身,本该在最后日子中颐养天年,却不得不来到盛京处理祸患,而作为儿子,却侮辱父亲是千古罪人,这真是天下闻所未闻之事。
连赵元养子都知道拼命救自己父亲,而他亲生儿子却视自己如仇寇,真是桩恶业。得知谢珩将赵慎党羽从轻发落,并以和缓方式平息宁州叛乱时,谢照终于吩咐下去,“看来他是真不愿做士族儿子,既然如此,便让他去做想做事。”
底下听命人不明前情,闻声面面相觑。
谢照曾经相信,谢珩是位出色继任者,足以挑起京梁士族大梁,大约是没有亲自抚养缘故,谢照总觉得这个儿子性格脾气并不像自己,但也不像他祖父谢晁,这并不是坏事,清醒得像是山中高士,却又有着最普世慈悲,这是圣人心性,他从前偶尔也会感慨:这样人竟然是自他所出?
都说父亲总是更喜欢与自己相像孩子,但他却没有这份执念,他是发自真心地欣赏谢珩,并由衷地相信这个儿子将来定能比自己更有所作为。谢珩有意改革思变,他便主动选择归隐,将位置让出来,谁又能说,他这样做不是对谢珩充满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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