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侯卫盛,曾是并侯故人吧?”
句话打破房间中平静,霍荀意外地望过去,“你听说过广侯卫盛?”广侯卫盛,愍怀太子岳父,卫太子妃父亲,皇长孙赵乾外祖父,那可是将近上代人物,在广阳王府没覆灭前他统治雍州快二十年,寻常这个年纪后辈,恐怕连广侯这个名字都没听说过。
年轻人道:“只是略听闻些老将军事迹,并不甚解,听说他与并侯曾是性命相托知己好友,并侯前半生故事与其紧密相连,若是要写传,怕是略不过去这位故去老将军。”
霍荀本来并没有多少闲聊兴致,这个年轻人提起卫盛,竟是正好应他那个梦,令他心中阵触动,难得有聊聊兴致,道:“广侯啊,他是位忠厚长者,与他是少年故交,这晃四五十年都过去。”
霍荀仔细回想阵子,慢慢道:“那年在永阳原上遇到马贼,他出手救下与幼弟,互报姓名后,们结伴前往盛京述职,
有心,把人请进来吧。”
“是。”
侍者应声退下去,过阵子,有脚步声自远及近传来,隔着扇山石屏风,响起个年轻人声音,“晚辈见过并候。”那嗓音听着像是山中溪石流水,清澈平和,不卑不亢,能听出来是个有涵养年轻人。
霍荀有些意外于这来者如此年轻,问他道:“先生自何处而来?”
“雍州。”
霍荀这觉睡到傍晚,比平时更多几分疲懒,听到这个熟悉州郡名,拂过袖子手停下,然后才慢慢捋下去,低叹道:“雍州啊,是贵客。”
年轻人察觉到他默然,道:“今日幽州府嘉宾满座,霍将军请来不少老大人故旧,老大人不愿出门见见吗?”
霍荀道:“罢,都这把岁数,哪里还有何故旧可言?你让他自己瞧着办吧。”他看向远处窗外那株郁郁苍苍千年古树,秋日快到,树叶开始泛黄,远处寿宴上敲锣打鼓声响不绝,夕阳下枝头鸟雀四处飞散,他看会儿,叹道:“老而不死,是为贼也,等哪天全都看不见,便是真常清静。”
霍荀虽然老得神志都快糊涂,那刻望着夕阳西下,眼中却久违流露出两丝清明,他忽然就记起自己下午睡觉时做那个梦,他刚刚好像是在梦中见到年轻时候卫盛吗?三年多来,这是他第次梦见卫盛,对方站在轩窗前,用那双黑色眼睛凝视着自己,却句话都没有说。
霍荀陷入些略久远回忆中去,年轻人也不打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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