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玉道:“城中百姓所说援军呢?”
桓礼道:“稳定军心计策,不会有援军。
将军被乱军践踏得粉身碎骨,副将逃亡上百里,眼见也即将要丧生在马蹄下时,支白羽箭破空而来,将马背上氐人瞬间穿喉钉在地上,副官惊恐地回头看去,黎明时分,汹涌风雪中,年轻男人骑马却立,桓礼终于带着青州府援军赶到,但留给他只有片满目疮痍战场。
桓礼环视着遍地断肢残骸,晋河冰水已被鲜血染红,漂浮血色蔓延到天尽头,氐人大部队早已往南前进,留在原地小股军马见到青州府来人,却毫无畏惧之色,在援军追击下,群氐人仗着机动优势优雅轻快地撤离战场,青色龙章军旗被他们披在肩上,仿佛是种无声嘲弄,也预告着下次更猛烈进攻。
面对眼前尸山血海,桓礼久违感觉到股愤怒,浑身鲜血在逆流,层层叠叠冲向脑海。晋河役后,青州元气大伤,桓礼救下为数不多活下来士兵与平民,判断出氐人下个目标是青州府后,他迅速回防,然而情况并未有丝毫好转,氐人大部队仍在青州北部肆虐,路横冲直撞,短短半个月不到,已经突破青州府外最坚固三道城防,兵临城下。
鸣金收兵后,桓礼在城楼上站很久,忽然他转身回到城中,他去趟王家故居。
氐人进犯事已经传遍西北,谢灵玉近日也听闻城中各种不祥消息,当门外那道脚步声响起时,她有瞬间突然愣住,甲胄相撞发出熟悉金属声响,她远远地望见道黑色身影穿过风雪而来,缝补着衣服手停下来,似乎是个只做片刻梦,她终于看清对方面容。
桓礼站在门口,“对不起,青州守不住,即刻派人送你回盛京。”
谢灵玉望着那身沾着血污鱼鳞铠甲,眼中迷雾散去,她慢慢放下手中衣服,“氐人已打到青州府城外吗?”
“是。”桓礼沉默片刻,“直在想,若他还在青州,他会如何做决策,想必不会出现今日情景。”
谢灵玉与桓礼相识多年,这是她第次听见桓礼用这样失魂落魄语气说话,她自然知道桓礼说是谁,“他已经不在,现在你是青州府都督,青州百姓都愿意相信你。”
作为州最高军事长官,无论面临何种绝境,桓礼在部下面前皆保持镇定自若,然而此刻面对谢灵玉,他声音却轻轻颤抖起来,“对不起,尽力。无论如何,你必须立即离开,再晚就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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