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碗相撞在起,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尽兴时。
人间又见三月天,北国春来迟,山林中下起雨来,枝头挂点青。
灞陵山间有小座亭子,风吹雨打,木石皆旧,谢珩见军营如此热闹,他来到亭中坐会儿,脚步声交杂着雨水声响起,他回过头去,示意裴鹤先行退下。
只鹰、个人出现在漆黑山林中,霍玄冒雨而来,左手拎着只小巧红泥酒坛,常年挽弓勒马右手则是提着盏昏暗灯,浓郁酒气在雨中弥散,清冷光华照亮他脸,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
谢珩似乎早就知道他要来,为他预留个位置。
李稚下令驻军地方是座荒城,它有个古老名字,灞州,据说,在这儿埋葬着汉室位通晓音律皇帝,南国军队驻扎在荒草埋没山坡下,旌旗当空,不见当年帝王冢。
周国投降消息传来时,全军将士为之躁动,浪又浪欢呼声像爆炸样传遍山野,所有人都热泪盈眶地相拥在起,为庆祝这来之不易胜利,雍州将士连续三日三夜聚在军营中喝酒,这次是真酣畅淋漓,不醉不休。
众人喝得高,叫嚷起来,要将全军大将都聚集起来,比拼谁酒量最好,就连只是牵马路过霍玄都被他们拖过去。
幽云人身上多任侠之气,霍玄推辞不过,端起酒碗饮而尽。
司马崇惊叹道:“想不到霍将军酒量如此之好!”
霍玄坐下后,将酒坛置于石桌上,又变出两只杯盏,他像是深深惊喜于在这无人山中找到位同好,“想起去年从幽州来到北地,途中与祁都、崔嘉率军与氐人交战,天空忽降,bao雨,将士深陷泥泞寸步难行,苦战十数个日夜后,终于险胜,想要夸兵庆祝
霍玄道:“少时荒唐浪荡,爱在街头厮混,时常与人斗酒,入军营光阴似箭,如今想想,那仿佛都是上辈子事。”
司马崇道:“谁年少时不爱银鞍白马豪气干云,又何来荒唐浪荡说?只恨当年没机会去幽州,否则当与少将军在街头共醉三千场!好就好在如今也不迟,这碗酒先干为敬,这辈子能与诸位生于同时代,起驰骋疆场,亲眼见证神州收复,千秋功成,三十年值!”
孙荃道:“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有建功立业之心,吞吐宇宙之志,与诸君并肩作战,干出这番惊天动地大事业,便是共饮完这坛酒,即刻就死又何妨?”
司马崇已经喝得很醉,他连连摇头道:“不后悔!真不后悔!”
霍玄笑道:“绝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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