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李稚道：“你去找司马崇他们喝酒吧，他们都在军帐中。”
裴鹤明显迟疑片刻，“是。”他转身离开。
李稚并未上山去寻找，他将手中
提灯随意地挂在树梢上，烛光
碰到雨水立即晕散开，金灿灿地照亮大片树林。
风雨转小后，谢珩离开亭子，沿着山道往回走，在行至山涧时，他停下脚步，望向那道撑着竹骨伞立在光雨中清瘦身影，他静静地看着他，直也没有发出声音。
军若是问
，人心所向，亦是平生所愿，中原疆域不可分裂，没人想再起兵戈，江山确实如画，但只留这眼在心中便足够，历数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谁又能永远拥有它？”
“争雄之心，人皆有之，将军是忠勇之人，”谢珩望着他，“喝完这盏酒，放下吧。”
山中风声如吼，霍玄迟迟没说话，谢珩眼睛犹如汪深湖，任凭人间风风雨雨，始终波澜不兴。
“双王登基，新朝统，世间可就再无建章谢氏
。”
“三百年乱世已过，功成身退，世间本就不再需要建章谢氏。”
李稚等大半个晚上，此刻正借烛光看山中雨景，枝头鸟雀突然飞起来，他回过头去，在望见那道熟悉身影时，他轻轻地笑起来。
谢珩道：“等很久？”
李稚道：“没有，刚到。走吧，起回去。”
李稚又道：“他人呢？怎
没跟你起下山？”
谢珩没有说话，李稚想下，“罢，这世间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走路。”
霍玄久久地盯着谢珩，良久，他重新端起眼前酒杯，对着谢珩敬，仰头饮而尽。
李稚换身衣裳，从军营中回来，正好撞见裴鹤，对方朝他行礼，“见过殿下。”
李稚随口问道：“你家大人呢？”
裴鹤道：“与霍将军在山间亭中闲聊。”
李稚闻声笑，往后山方向望去眼，雨下得又密又急，什都看不清，“你在这儿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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