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汇入下游河心片聚集灯影里。被簇拥在万千盏灯中,独独就这盏最鹤立鸡群。
远远看过去,灯火阑珊汇集处,浮起不为人知恍惚感。
往年年年灯元节都有人陪在宗辞身旁。曾经还有个狐狸般狡黠少年蹭他花灯,当时年少不知事,反手就将
可是千越兮脸上神情太过自然,同平日里无悲无喜模样别无二致。宗辞愣是没能看出什不对。反倒在后者微微抬眸,乍然对上那双闭合眼眸后,脸上热度越来越烧。
他甚至有点不敢看旁边天是个什表情,毕竟在外人看来,宗辞就是直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人家天机门主猛瞧。别不说,对宗辞这个从小就饱读诗书,恪守礼仪小太子而言,眨不眨盯着别人脸看行为实在太过失礼些。
局促间,少年慌乱移开视线,“没、没什。”
天机门主原本就是距离天道最近存在,这样人物超脱于世俗束缚,自然不可能像普通人那样,灯元节记着点花灯。
他这安慰自己,又听到面前人说道——
“你、你”
少年后退半步,昳丽脸上通红片。
适逢明月从乌云里抬头,清冷月光从云端掠下,如同层轻纱般悄然散落,驱散往日少年眉眼间懒散病容,无端惊心动魄起来。
乌发白衣门主顿下,歪歪头,“怎?”
他修长如玉指尖旁,火舌已经将“千越兮”“兮”字彻底吞噬进去,彻底在灯油里化作灰烬。
“那就准备放。”
宗辞愕然抬首,却也找不出理由阻拦,只好眼睁睁看着木轮骨碌碌滚到河边。
只消片刻,那盏做工极为精致花灯就轻飘飘落到水面。
天机门东西,自然是做工用料都极为金贵。这花灯燃着是鲛人膏,用沉香木雕刻出底座,糊着通透星屑花纸,和远处那些制式简单灯处处都不同。
灯底沾水不久,就摇摇摆摆顺着河流方向,拖着条深紫色尾巴晃出去。
不知道为什,宗辞竟然从男人毫无瑕疵脸上看出些无辜意思来,他踌躇片刻,又觉得自己反应着实有些大惊小怪,这才佯装镇定地开口,“这盏灯,是准备放出去吗?”
千越兮颔首,指尖不易察觉地拂过灯面。
时间宗辞半信半疑。
难道天机门主并不知道灯元节不能同燃盏灯传统?
这也实在不怪他怀疑。毕竟就在刚才,天机门主还对人家妖族苦行僧秘辛如指掌,侃侃而谈,现在却连灯元节最基本习俗都不清楚,说出来谁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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