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又问:“可否知剑尊有无随行?”
“从消息来看,剑尊阁下应当是同样在此。此次出行,天机门并未动用仙法,而
后来少年被天机门主带走,容敛便吩咐部下盯着天山出口的附近。
就像那丝连主人都尚且说不清为何而喜悦的喜悦,这道命令也带着这般意思。
妖仆注意着容敛的脸色,继续道:“数日前,天山山巅有异光突现,光华绽烁,连阵法都遮掩不足,方圆百里都曾目睹。我族的探子冒死进入天山中,虽然近乎一无所获,却同时收到了修真界其他地方的消息。”
“消息说天机门的人离开了天山,再次入世,并未途经修真界,反倒入了凡界,顺着山脉一路南下。”
“一路南下?”容敛眉宇越拧越深。
契者,容敛自然不会不知道当初凌云真正的死因。
甚至当日正道那些人正是在看到容敛身上附带的魔气时,才提前得知了剑尊成仙后又入了魔的事实。
现在想来,他一直不喜欢凌云。或许其中还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迁怒情绪。
从一开始,一看到凌云,他就会想起自己那平白无故缺失七年,母亲挑着灯在窗棂下等候的两千多个日日夜夜。
可不管怎么讨厌,容敛也不至于怀着险恶的心思去揣摩对方。更何况当日凌云自陨前,可是生生解除了他们之间的血契。
“是。”妖仆老老实实答:“从清宁一路南下入了关内,看这般路线,应当是要去往陆洲的。”
凡世的陆洲可是一处风景胜地,青山绿水,湖光山色,是文人墨客心头最适合抒发万千情绪的宝地。
千年前的陆洲甚至还是一方王朝的古都,虽说随着国家覆灭,国运也走到了尽头,但埋藏在陆洲下的龙脉可是实打实的。不仅温养了龙脉之上的陆洲,甚至还造就了不少千百年来在凡世间大放异彩的能人异士,王侯将相。
但再怎么说,那也是凡界的城邦。修真之人未了避免沾染红尘,几乎不会主动踏足。
这个时候入凡世进关去往陆洲?就连容敛也想不出个其中缘由了。
解除血契该有多痛,即便是容敛当初不喜欢凌云,也从未想过主动解除血契便得以看出。
这么多年来,容敛不说有愧于心,到底还是留了个疙瘩。
这疙瘩,在知晓了竟然是凌云为他求来浴佛门佛牌后,便化作满心满眼的复杂。
或许也有对竟然还有人愿意为他至此,不知所措的茫然。
容敛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想法。但当日,那位太衍宗少年站在广场之上,眉眼淡淡,道出自己便是凌云之时,他心底是渗出喜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