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位公子。不知道是哪位。”有人附和应声。
赌客见年九珑走,听不见自己说话,才放大些声音叹道,“可悲。那山庄规矩冗杂,稍有不慎便会丢性命。从那里长大公子,活像孔雀,空有副华丽皮囊,内里都被手足相残邪念蛀空。”
“还是咱们乐得逍遥,想怎样怎样,哈哈哈哈。”
年九珑进赌武台大门,有侍者等候多时,见年九珑,匆忙迎上去行礼,“公子,王爷吩咐,请您在雅间静待。”
年九珑攥紧拳头,面上淡淡应道,“好。”
洵州小巷里破旧小酒馆仍旧开着张,门可罗雀。那脏兮兮懒洋洋跑堂坐在门前,脚边放筐核桃。
不多时天降微雨,雨势渐密,身上陡生寒意,跑堂不由得缩缩身子,感叹道,“场秋雨场凉呐。”
位身穿暗色织银蓝衣公子出现在小巷尽头,在斜风细雨里缓缓走来。肩膀淋湿,束发孔雀羽冠上挂着零落雨珠,偶尔折射缕恍若蓝绿宝石光泽。
衣着华丽之人大多世家纨绔,可他面无表情地走过来,让人感到难以接近,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他年纪尚轻,仍旧能看出举手投足间躁动之气——他在忍耐着什,可能是仇恨,也可能是因为无法反抗。
跑堂见高手众多,他只是其中位而已,并不稀奇,只是他那股与年龄不相称颓丧气息让人记忆犹深,或许在别人眼里管这叫“阴狠”,但跑堂阅人无数,这其实是强行掩藏悲伤。
侍者恭敬领着九公子进雅间。
雅间极为宽敞,足以容下几十人,中间摆张鬼脸黄花梨长桌,长桌对面是座规模不输大堂斗台。
“公子稍等,王爷稍后就到。若无吩咐,小就先退下。”
“嗯。”年九珑摆摆手,褪下外袍搭在椅背上,坐进长桌前雕莲花木椅里
年九珑从跑堂手里接过枚核桃,反手“啪”声,那核桃已经深深嵌进门柱兰幽石里,完好无损,整个没进石中。
跑堂递上块蓝石斗牌,悄声道,“公子多留心,们金主在里头。”
“见就是你们金主。”年九珑抽过兰幽牌放进衣袖,抬脚迈进空无人破旧酒馆,留下门外脸懵然跑堂。
顺着阴暗石阶缓缓下行,青苔还在,物是人非。年九珑径直下到窖底,进如从前样喧嚣吵闹大堂,半步也没驻足,径直分开人群朝赌武台所在内堂走去。
周围赌台上有眼尖赌客,停手,望着那位年轻公子离去,小声议论道,“瞧见没,孔雀山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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