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惊浊说:“讲好千。”
王四爹说:“开渠工人涨价。千二。”
李惊浊说:“晚上就涨价。”
李惊浊不赞同地看向柳息风,却因为还有旁人在场,没有多说什。等阵,还没有人出来,李惊浊说:“人不在?还是没听见?”
女人说:“莫急。他不是耳朵不行,他是脚不行。他脚都烂好久,走出来要半天。”
忽然阵恶臭传来,女人说:“喏,出来。”说完就边摇襁褓里孩子,边去看别人打麻将。
柳息风皱眉,说:“什气味?”
李惊浊闻就知道那是什味道,说:“糖尿病足。”
走阵,李惊浊才觉得自己各种感官渐渐重新回来,他根本不知道刚才那几步是怎走过来。他去看柳息风侧脸,什都看不出来,好像刚才什都没有发生过。
王家到,柳息风松开李惊浊手。
他们眼前有新修两个鱼塘,鱼塘和房屋大门前块空地上摆几张麻将桌,但是桌边无人。走到大门正面,堂屋里也摆几麻将桌,此时都坐满人。大早就群人围在起打麻将,还有不少人在看。
个抱孩子年轻女人说:“来打麻将啊?”
李惊浊摇头,说:“来交开水渠钱。”
他腿,他身体全部都消失。
他全身只剩下块嘴唇大小皮肤,那块被亲吻过地方,有如被烙铁烫下,占用他全部感官。其他地方都像没有活过样没有知觉。只有那块被柳息风亲吻过地方是活过。
“再喊声。”柳息风诱哄。
李惊浊伸手摸摸他嘴唇,喊:“……柳哥哥。”
柳息风笑着把他从小巷中拉出来,说:“走。”
柳息风想起来,说:“你跟讲过要截肢那个。”
李惊浊点头,说:“严重话。”
王四爹拄根拐杖,只脚穿着凉拖鞋,只脚被布包着。他见李惊浊,说:“来啦。”
李惊浊拿出千块钱,说:“以后这样事,喊声就好,不用打电话给爷爷。”
王四爹数数,说:“少两百。”
女人撇撇嘴,喊:“四爹——”
柳息风说:“这是在过什节?”
女人说:“这是麻将馆,天天过麻将节。”
柳息风说:“自在。”
女人说:“那当然自在。”
李惊浊在后方拽下柳息风手,站在原地不肯走。
柳息风回过头,说:“怎?”
李惊浊说:“你——”可是他也不知道要说什。
柳息风说:“不去?”
李惊浊闷声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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