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潋淡淡地笑,“可这也是命啊少爷。你记不记得跟你说,其实们选择没有很多。要是重来次,还是会去杀柳归藏,还是会去杀弑心。还是会变成个刺客,变成无名鬼,白天练刀,晚上杀人。所以即使重来千次万次,都会在这个时候选择站在你身边。如果这是错,是罪,只要你没事儿,那就让错到底吧。”
错到底,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刺客刀下,除逃跑什都不能做,他不想再尝第二次。
唯有掌握权与势,他才能握住自己命,才能护住他想护人。
他拉扯下嘴角,道:“这条路注定要走到黑,不会回头。你要是不想和沆瀣气也没关系,安生在东厂混日子就行,那些腌臜事儿不会让你插手。”
“说什傻话儿?”夏侯潋笑笑,忽然冲沈玦眨眨眼,道,“拜托,可是刺客出身,要比坏事儿谁干得多,你再活辈子也赶不上。而且,实话告诉你吧,从小就是干坏事儿料。”
沈玦按按眉心,道:“你不用安慰,你是什样儿还不清楚?”
“你还真不清楚。小时候闲着没事儿就爱拔别人家鸡毛,有回放炮仗还烧半个山寺,弑心那个老秃驴头回发大气,把吊在山门上吹半天冷风。伽蓝里人都说,什样人生什样种,娘是大坏蛋,是小坏蛋,大坏蛋领着小坏蛋,天天到处干坏事。”
夏侯潋安慰没有让他觉得好过,他心里只有苦涩。他明白夏侯潋,杀人放火从来不是他想干事,要不然也不会费尽心思毁伽蓝,也不会改头换面遁入市井。夏侯潋想过是安稳日子,他明白,他直都明白。沈玦疲惫地摇头,道:“此间事,会给你换个差使,去东厂案牍库管管文书就好。”
“字写得像狗扒地,你真放心去管文书?”夏侯潋伸过手来揽住沈玦肩膀,和沈玦起望着空中飞舞枯叶,“没关系少爷,真没关系。有没有跟你说过哥,他那个人平时傻呆呆,其实看事儿看得比谁都明白。他有回跟说,走这条路就不能停,你要直往前走,要不然恶鬼会从地底下爬出来抓住你脚踝。你是这样,也样。横竖到这个田地,管不那多。以后你是坏蛋老大,是坏蛋小弟,你领着跟着你,咱俩起去干坏事。”
“可这是错,夏侯潋。”沈玦道。
他仰着头,徐徐山风吹过来,叶子簌簌落下来,漫山细碎低语,每句都在说,这是错,这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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