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潋让沈玦靠边,戳破窗纱朝里面看看,眼前是千手千眼观世音,金光灿灿,须弥座下镇着许多龇牙咧嘴小鬼,有两眼翻白,有哀恸大哭,全是求饶样子。供桌上铺红绸,
什,空荡荡。可他还负隅顽抗,夏侯潋虽不喜欢男人,却也还没有女人,他总有希望吧!“那那些好龙阳,你看觉得如何,厌恶?”
夏侯潋拧着眉想阵,厌恶什,倒也算不上,秋师父就干这行出身,伽蓝旗下男伎多得要命,刺客里面也不乏狎男伎,他早就习惯。可沈玦肯定是对断袖恨之入骨,他不能不摆明立场。斟酌会儿措辞,夏侯潋道:“跟没关系,不管那个。反正是不可能断袖。”
沈玦心彻底落下去,面上却还要假装镇定,淡淡嗯声,仰着头看叶影婆娑,心里都是惆怅。对朱夏,他个眼波就能让她服服帖帖,可夏侯潋这家伙像块生铁,水火不侵,怎撩拨都不上钩。他还得加把劲,把宫里那些招式都使出来,见过那等阵仗,夏侯潋绝没有不投降道理。
“不说这个,说正事。”夏侯潋走到沈玦边上,低声道,“安乐堂里没有徐若愚,问那些伤兵,他们说有些受伤转移回京医治,估摸徐若愚也在里头。再要不然就是死,等回东厂,想办法寻寻。”
只怕太后藏严实,不好摸寻。沈玦枯着眉头,问道:“太后可已经回宫?万伯海在何处?”
夏侯潋摇头,道:“他俩在广灵寺,好像是说礼佛去。”
沈玦嘲讽地笑起来,“礼佛?”广灵寺进香已经闹成这幅局面,幼帝早已经被太后送回宫,偌大山场只剩下重重禁军和四处东躲西藏东厂番子。佛祖眼皮子底下造杀业,这两人还礼个什佛?他踅身往广灵寺走,“成,们也去礼礼。”
已是申初时分,日影西斜,琉璃瓦上碎金流淌,斜阳穿过裟椤树叶隙,照在檐下朱门和金龙和玺上,衬得碧绿彩画越发鲜艳刺目。观音殿前汉白玉石栏下士兵披坚执锐,来回巡逻,脚步声沉重如铁。
夏侯潋和沈玦二人假装成巡逻士兵,和守在石栏下军士擦肩而过,步上石阶。佛瓮里燃着香火,烟气袅袅。观音殿大门紧闭,门口却没有站士兵,只有朱夏守着。她脸色不好,坐在石墩子上,怔怔地望着脚尖,不知在想些什。
夏侯潋和沈玦对视眼,绕到观音殿后,后面是围墙,没有士兵守着。夏侯潋贴着后门听阵,里边儿隐隐约约传出男女说话声儿,隔得太远听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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