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雏抱住她,抚她头顶,“不要怕,阿鸢,会过去,就像喝药样,苦阵就过去。”
“阿雏姐姐,死掉是什感觉?他个人躺在棺材里,躺在泥巴里,会不会很冷?他听得见外面声音吗?人从他头顶上过,在他头顶说话,可他动不,会不会很难过?”
阿雏觉得悲哀,阿鸢年纪还那小,已经经历那多亲人离开。她抱紧她,道:“不会阿鸢,人死要投胎。他会走黄泉路,过奈何桥,去喝孟婆汤。”
“那们还会再见面吗?”
“会,”阿雏柔柔地笑,“定会,说不定他投胎成小孩子打你面前过,你还认不出他呢。”
雏面帮她擦泥,面数落:“你来干什?要是被番子发现,你就不怕被抓进大牢里去?”她马面裙擦不干净,彻底废,阿雏丢布,气道,“天底下怎有你这样君侯,天天爬狗洞钻姑娘闺房。”
百里鸢可怜兮兮地望着她,“只钻过你。”
阿雏瞧她这模样就心软,叹声,转身去沏茶,忽然想起夏侯事儿,转过头想慢慢跟百里鸢说,可犹豫下,最终仍是没有开口。好不容易有个哥哥,却就这死,她定会难过吧。阿雏又暗暗叹声,踅身去拿茶壶。百里鸢拉着她裙带跟在她后面,阿雏转身她也转身,阿雏停步她也停步,像只亦步亦趋小狗。
“乖乖坐着,跟着干嘛?”阿雏无奈。
“没来看你,你怪不怪?”百里鸢睁着黑白分明大眼睛仰头瞧她。
百里鸢没有笑容,她扭头望着窗外辽远山峦,起起伏伏连绵成道淡色墨迹,渐渐消弭在云烟里。外面有风拂过,屋檐底下铁马叮叮当当响个不停,连成清脆长串,像种招魂调子。在朔北人
“怪你干什?”阿雏弹她脑门,“你不来才是对。”
百里鸢觉得疼,噘噘嘴,道:“那天东厂来抄云仙楼,本来派人要在路上把你抢走,但是你没在人堆里。家里有人病,你也没事儿,就没来看你。”
阿雏蹲下来看着她,“你家里人病呀,要不要紧?”
百里鸢垂下眼帘,道:“他原先就有病,给他吃药他就没事儿,以为只要直吃药就好,可是没想到前几天又复发,流好多血。叔叔说他没救,他快要死。”
外头天光穿过窗洞照在百里鸢发髻上,镀上很淡层银色,她抬起眼来望着阿雏,阿雏看见她眸子里深深恐惧和哀伤。“阿雏姐姐,他会死掉吗?”百里鸢轻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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