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玦低低哼声,道:“你知道就好。”
夏侯潋看他不生气,松手,靠着树站着。走前几步是台阶和汉白玉阑干,再下面是水池子,波光粼粼,有几块假山石冒出头,溜圆浑亮。夏侯潋捡起块石头打在水里,漆黑水池里迸溅出白亮水花。他叹口气道:“傻少爷,也舍不得你啊。可万呢,说万,这病治不好,不小心歇菜,总得想条后路吧。以前在伽蓝时候,刺客临行前都要写遗书,也写过好几封来着,后来娘死,才懒得写。”
“总之把话撂在这儿,你自己看着办吧。”沈玦硬邦邦地道。
“好好好,答应你,”夏侯潋投降,伸出小拇指去勾沈玦,“们拉钩行不行,好好治病,就算只撑口气,也要撑到你九十九。”
月光下湖水倒映着两人相钩手指,沈玦眸间冷意终于驱散几分,点点头没说话。
地站起来,躲开他触碰,寒声道:“看今日起们就不要见面,等你弥留之际,再到你面前自刎,咱们这事儿就完。”
他说完就转身走,连头也不回。夏侯潋看他是来真,下就慌,追在他身后,连喊好几声“少爷”。沈玦压根不理,声不吭地往外走。跨出垂花门,转进回廊,他也不知道要去哪儿,乱走气。仆人们见都发愣,避到旁不敢说话。他们俩踩着月光,人闷头走,人追。最后到后花园里,夏侯潋跑几步追上他,从背后死死将他抱住。
“错,少爷,错。”夏侯潋圈着他腰,脸埋在他颈侧,“错,真错。”
“滚开。”沈玦掰他手。
“不滚不滚,就赖着你。”夏侯潋不撒手。
“不过你也要答应件事。”夏侯潋说。
“什事?”
夏侯潋抬起手拂拂他发红眼角,像擦层浅浅胭脂,有种无端冶艳。
“以后不许再哭,”夏侯潋嘟囔道,“娘要是见,肯定会说你爱哭鬼。”他说
“滚开。”沈玦咬着牙重复。
“少爷你忍心吗?你看都病,哎——腿又软,要晕。”夏侯潋扒在他身上不动弹。
疏疏落落叶影打在他们俩身上,中间漏着清泠泠月光,檐溜上滴着露水,迟迟地,滴滴,反射着晶莹光。沈玦不挣扎,扶着树不吭声,夏侯潋把他转过来,定定地凝望他眼睛。
他撇过脸,故意不看夏侯潋。
夏侯潋笑道:“还生气呢?你说怎这坏,老是惹你生气。小时候气你就算,长大还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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