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敢情好,你见过他媳妇儿?”
“没有,他成亲时候发请帖来,那会儿在泉州搜罗佛郎机医书,没来得及赶回来。”谢惊澜道,“还有你兄弟唐十七遗孀,也说要来看你。当年唐十七给你留遗书,你还没看就晕过去,上面说你给他金银他没有全花完,还留半藏在柳州私巢南墙根。让人去挖出来,送给他媳妇儿。不过没说那是你钱,只说是唐十七留给她们娘俩。”
“别让她们来,娘俩都是女流,行走不方便,过段时间去杭州看她们去。”夏侯潋说着,伸过手来揽住谢惊澜肩膀。
故隔重重山水传不过来,外头人只当夏侯潋是谢惊澜家仆。
谢府其他院子都封起来,只有秋梧院和后花园还有几个小院开着。夏侯潋回到院子,脱上衣站在水井旁边往身上冲水,稀里哗啦浇三遍就算洗三遍澡。身上淋淋漓漓滴着水,回屋里擦干换身衣裳,八仙桌上放碗他补气药汤,他捏鼻子全灌,到厨房问谢惊澜哪去。
莲香面切菜面道:“少爷去城外挑拣木材。”
“挑木材干什?咱家自己刻字儿?”夏侯潋倚着门框道,“兴业书坊老板不愿意刊戴先生书稿?”
“是啊,说挣不到钱。先老爷还在时候咱家不是有修文堂?活字儿还存着呢,昨儿拣出来看还是新,少爷说干脆就咱家自己刻得。”
也好,起码不用跟那些老板扯皮。夏侯潋“哦”声,拿把瓜子在家里瞎溜达。
谢惊澜回来只把秋梧院好好拾整过番,其他地方都没来得及修。望青阁上木漆掉许多,立柱上斑斑点点,虽然打扫过,因为平常没什人来,还是有股灰尘味。烟波池倒还是原样,风平浪静,面镜子似徘徊着天光云影。夏侯潋往岸上看,疏疏落落矮树中间掩着条小径,当年他和谢惊澜在那里跑过。
“看什呢?”谢惊澜从外面走进来,俯**看红漆阑干上斑痕,“赶明儿拨个空把这里修修,你醒,府里该有点儿人气儿。”
夏侯潋把谢惊澜拉到身边坐下,两人并肩看漫漫烟波。夏侯潋道:“不挑,露宿荒郊都使得,不必费这些工夫。”
谢惊澜斜睨他眼,道:“你高看你自己,谁要为你修园子,是为待客。”他低头整整衣袖,“苏州乡下传信过来,你师弟说等他媳妇儿出月子要上金陵来看你。他前日刚得个女儿,不知道会不会带来给你瞧瞧,不过他儿子已经有岁半,应该会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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