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
办法？”百里决明揉眉心，“
以前觉得……咳咳，听说这丫头小时候机灵，谁见
都夸她聪明俊秀，将来不成个大宗师，也是个百里挑
修士，可谁知长大成这副扶不上墙怂样。走个路都能崴脚，遇见女鬼恨不得钻进地里。罢，不希求什，只要她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就好。”
“少侠对寻微娘子真好。”裴真静静看他。
“那当然，就这个……”百里决明咬下舌头，道，“妹妹。”
裴真低眉浅笑，沉默不说话。寂静在他们周身游逸开，两个人默默坐着，像很多年很多年老朋友。这刻百里决明忽然觉得身边这个男人很像寻微，爱笑，对谁都亲近温和，可沉默下来时候又仿佛远在天边，和旁人离得很远，即便伸出手，也抓不住他衣角。
“忽然想到办法。”他说。
真声音。
百里决明没回头，淡淡道：“你们吃，在这坐坐。”
“少侠要看顾好自己身体才是。”裴真在他身侧坐下。
百里决明神色灰暗地摇头，他早死，有什好看顾？最多烂成淤泥罢。
身边人沉默会儿，道：“据在下所知，少侠与寻微娘子在昆山是初次见面，到如今时日加起来不到半月。方才少侠又说对寻微娘子并非男女之情……”他望过来，清浅眸中似有波光粼粼，“她对少侠来说，当真如此重要？”
“啊？”百里决明愣。
“让寻微娘子醒来法子。”裴真道，
“很重要。你不明白，”百里决明双手抵着额头，苦涩地说，“只有寻微在，才能咂摸出点儿活着味道。”
他想起寻微在他跟前哇啦哇啦背经书，扎马步，打坐，练刀，他想起他教她火法，丫头笨，总学学不会，大半月点儿火星子都喷不出来。无渡说她五行不属火，当授予她谢家绝技。他没法子，抓着谢氏风谱临边学，再来教她。就这样，他看着她从磕磕巴巴念经到倒背如流，看着她指尖冒出细密风流，凛冽风刃在她周身成型。他看着她点点长大，从小萝卜头变成高个子大姑娘，瞧如今这个头，放男人堆里也出挑。
他回忆着，嘴角露出微笑，是他鲜有温柔神气。从寻微六岁到十四岁，他看着她点点长大，就好像他自己重新活遍。他在封印里待八年回来，她已经二十二岁，日子过得多快呀，他小徒儿已经是能嫁人大姑娘。
裴真望着他唇畔微笑，眸色慢慢变得深沉。
“若寻微娘子变成你认不出样子，”他问，“你会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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