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安勿躁，”谢寻微摇头，他擎着灯慢慢往前走，光亮照出人头深陷进去
眼窝，“穆师兄可还记得，
在寒山道场时候用访客试验银针，研究他们躯体和穴位。那
段时光固然痛苦，却也让学到
许多。人体之中，人脑是最复杂部位。脑髓者，中宫也。这个地方与魂魄紧密相连。针技不能停留在肉体皮囊，更想要影响他们魂魄。所以……”
他停留在颗头颅面前，将灯火靠近他腐烂脸庞。
“剖开个访客脑袋。”烛光下，谢寻微脸庞美丽又冷漠，“在里面看见血红经络，青色灵力流，还有……”
谢寻微动动手指，根食指长银针突破人头头皮，徐徐上升，悬浮在二人眼前。
“根针。”
拾阶而下，越来越冷。穆知深指尖冰凉，睫毛上结起霜花。这里是谢寻微冰窖，他用来贮存尸体和制作肉傀儡地方。百里决明上具肉身也在这里，被谢寻微保存着，像呵护块珍宝。上次喻听秋来过这里，穆知深知道这件事，但是她只发现第层，冰窖其实还有第二层。
谢寻微转动长明灯，灯火扭曲地摇曳，冰壁之后出现条冰砌阶梯，他们继续往下。
这层连穆知深也不曾来过，当冰阶走到尽头，前方豁然开朗，穆知深铁灰色眸子也不自觉颤颤。
他直知道谢寻微是个疯子，在寒山道场那种地方成长起来，自小与鬼怪同行，谢寻微没道理成为个正常人。这对穆知深来说没什
，因为正常人不会和穆知深做朋友。然而穆知深现在发现，即使是他，也低估谢寻微恐怖。
这层全是人头。
穆知深皱起眉。
“这才是要给你看东西，个人脑袋里居然埋银针？这个发现让很是意外。穆师兄，你还记得？试验让很多人丧命，令
颗颗高度腐烂人头，被泡在硕大琉璃瓶中。浸泡液体是谢寻微配制防腐液，浅褐色，没有臭气，反而散发着股药草清苦味。隔着琉璃瓶，从那些人头中走过，所有脸颊都恐怖又悲惨。人死后总是这样，无论生前是何等美貌，死后全都变得狰狞，仿佛切伪装褪去，显露出真实内心。
谢寻微看起来很苦恼，“失礼，想很多办法为它们防腐，可是时间实在太久，无力阻止它们腐烂。”
“太丑，不想看。”穆知深说。
谢寻微失笑，“穆师兄知道它们是谁？”
“你仇人。”穆知深冷冷地评价，“收集仇人头颅，你很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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