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虚捻着胡子笑，“老夫从未有过隐瞒，谈何坦诚？”
“八年来，曾造访寒山道场
仙门主事屡屡罹难。天下没有这种巧合，然而仙门对此置若罔闻，听任自流。想来，定是有人在暗中推动清除计划，让这些渣滓从仙门当中消失。这个人，想必就是老天师吧。”谢寻微低眸浅笑，“江左肃整歪风，惩治有违祖训子弟。常人看来，是老天师雷霆手段，镇压歪邪。实则，是老天师竭力为仙门谋
条生路。”
“哦？”
谢寻微缓声道：“因为你知道，吾师必定重返人间。”
姜若虚叹
口气。
决明问。
底下弟子都摇头，“
们今日没人见到裴先生……”他们摸不准百里决明心思，支支吾吾说：“兴许有人见过，但被您……烧死。”
百里决明时有些心慌，前头这帮畜生拿箭射寻微，加上封印大阵已经成型，他怒火攻心，想都不想就放出业火。虽则控制业火范围，刻意避开偏僻活水小筑，最远只烧到四方角楼阵法枢纽，却不知道裴真那时候有没有乱跑，在不在业火当中。仙门这帮王八羔子死不足惜，裴真要是死……
百里决明心烦意乱，不敢多想，道：“出去找找。”
他头也不回地走，跪着众人登时松口气。这恶鬼喜怒无常，对着他时候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可他走，大家又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
，全都面面相觑。弟子们松懈，长老们却依然没有停止发抖。视野里出现片素白裙袂，仰起头，正见谢寻微昳丽面庞。她带着笑，眼睛里却没有温度。长老们像被火燎着似，忙低下头，躲避她目光。
“是辜负大宗师嘱托，按照大宗师遗愿，姜家本应照料你
当年寒山道场事儿他们都知道，细细想起来，去过寒山道场主事和长老在这八年来屡遭恶祸，剩下人没多少。虽然如此，可此事若让百里决明知晓，依着那恶鬼脾气，定然火烧江左，流血千里，伏尸百万，仙门百家焉能有命在？
长老哆嗦着开口：“寻微娘子……”
姜若虚不知何时走到近前，插进话来：“宗门惨祸，死伤无数。诸位尽早归家，好生休养去吧。老祖宗业火焚骨，如今只留劫灰，诸位可以铲抔焦土下葬，聊以慰藉亡灵。”
长老们相互看眼，恭敬道：“谨遵天师意旨。”
众人皆告退，弟子也躬身退下。焦土之上，只剩下谢寻微和姜若虚相对而立。惨淡天光撒在四周，举目片荒芜。谢寻微淡笑道：“现在，老天师终于要坦诚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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