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术很合理，不过……裴真眉目阴沉，从篝火里拣出
根火把，丢进草丛。
黑暗登时退避，人影
轮廓变得清晰，所有人都看见那个招手人。他确同百里决明模样，同样白皙脸，连小虎牙都惟妙惟肖。但是火光起，他脸迅速发黑变色，扭曲变形，整张脸蜡似融化，泥泞不堪地糊作团。那东西怪叫
声，猛然,bao起，虎豹似冲过来。
鬼影回窍，初面色凝重，道：“郎君，确是百里前辈。”
怎
会？裴真略怔下，心念电光火石般闪过，忽然明白什。
“媳妇儿，”草丛里人影再次重复，语调同之前别无二致，“过来。”
反复说句同样话儿，这症状同谢岑关模样。裴真拧着眉头道：“中招？”
连自诩天下无敌师尊都中招，这是什奇诡术法？
道：“媳妇儿，过来。”
篝火边人和鬼默默睁开眼，全都看过来。
裴真愣住，这是头回师尊如此唤他。说实话，有些突然，裴真感到措手不及。
“前辈，”裴真笑问，“你方才叫
什？”
“媳妇儿。”百里决明回答，还冲他招手。
穆知深忽然按住他肩膀，沉声道：“他姿势很奇怪。”
百里决明正动作缓慢地向他们招着手，裴真发力于目，黯淡光线里，他悚然看见师尊在用手背招手。山村里老人家常常教育子孙，赶集路上碰上用手背招手人，千万不要搭理他，更不能让他搭顺风车，因为这种人般都不是活人。老人家教训很有道理，尸体僵硬，鬼怪动作不协调，行走坐卧与常人有别。以此判断生人活人，是人们日久天长积累下来智慧。
但师尊有六瓣莲心滋养，肉身柔软与常人无异，怎会这般模样？
“包抄他？”穆知深扶着刀，“左你右，鬼侍绕后。”
“加上，”喻听秋也拔剑，“正面吸引，你们偷袭。”
非但没有喜悦，反而是种怪异感觉涌上心头，裴真眯起眼，负手在后，对初做个手势。草丛里人影无论身形轮廓还是声音都与师尊模样，但是师尊怎可能这唤他？那个别扭家伙最多在心里头喊媳妇儿，要他说出口，他恐怕宁愿当只只会吭哧吭哧叫唤猪。
初离窍，以鬼影形态进入草丛。
“过来。”百里决明又道。
裴真笑，“你叫错，你该叫夫君。来，唤声‘夫君’听听。”
草丛里头人影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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