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女……”迦临嗓音沙哑，“她因你和百里渡而入中原。”
“你不用担心阿兰那，”百里决明道，“她怀
孩子，秋天就会临盆。抱尘山固若金汤，她不会知道这里
战争，也不会有人能够伤害她和她孩子。”百里决明最后问，“有心愿
？
会尽力而为。”
心愿……
迦临终于有时间，好好想
想般遮丽。血与火笼住他视野，那艳丽红让他想起般遮丽成年礼，红烛高烧，蜡落在汉地瓷盘里就像怒放梅花，朵朵叠起来，还有种暖暖香气。他真想回到那时候，那是他盼望生时刻。无论发生什事，般遮丽都是他此生此世最爱女郎。
她知道他死，会为他哭泣？
尖指向百里决明。
“逃。”他听见百里决明传音，“你是最后个战士，们不会追击你。”
逃？迦临决绝地拉满弓，玛桑没有逃兵！
回应百里决明是支羽箭，羽箭挟裹呼啸长风，仿佛有鬼魂在里面怒号。百里决明举起手掌，炙热火焰在他掌心燃起，他以掌心对准那羽箭。羽箭被火焰逼停，金属箭尖开始融化，木柄箭身变得焦黑。可它竟没有被完全烧毁，它依旧在缓慢地前进，百里决明略带讶异地皱起眉。
与此同时，第二支羽箭后发而至。羽箭刺破前支羽箭，木杆像开花儿似张开，箭头被后方箭头挤压着，悍然突破百里决明掌心焰，穿过百里决明手掌。火焰熄灭，鲜血沿着他掌纹汩汩流下。他放下手，抬头看前方，迦临万箭穿心，巍然坐在马上。
大约不会吧。按照王寨传来消息，她明日就要成婚。
迦临闭上眼，“将烧成灰吧，会随风回到故乡，回到般遮丽身边，见她……最后面。”
话音刚落，他头失支撑似软软垂下，已是没有生息。
“如你所愿。”
熊熊火焰燃起，骨和肉灰烬黑雪般飘向天空。百里决明策马转身，背对着火光，
张弓搭箭让迦临奔跑速度下降，他没能躲过修士箭雨。
百里决明驾马过去，停在他身侧。他只剩口气，始终不曾倒下，像座铁塑雕像那样巍峨，任由淋漓鲜血淋湿黑色马背。
百里决明望向远处大火，火焰在他眼眸里跳跃，却照不透深邃眼底。他说：“很抱歉，这是场不义之战，中原鬼域突增，百姓需要个憎恨对象，仙门选择你们。”
“行不义之事，”迦临艰难地说，“必遭恶报。”
百里决明闭闭眼，“你说得对。恕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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