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百里决明悲哀地想,何必求,他怎能不爱寻微?
仿佛等万年那久,谢寻微感受到师尊缓缓抬起双臂,回抱住他。他深切感受到师尊怀里温暖,师尊胸腑里心跳,那样热烈而有温度,毕生风霜雨雪都在此刻停止。黑夜无比广大,谢寻微安心,因为师尊抱住他。
“你不可以凶。”谢寻微把脸埋在师尊颈间。
“哪里凶过你?”
“在西难陀,你好凶。”谢寻微控诉他,“你说装病。”
寻微思念?想起那段时日寻微该受多少苦,百里决明心里头就像被死死扼着似。
“寻微喜欢师尊,知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知师尊定不能容留这等痴心妄想。”谢寻微笑得凄然,“可是情之事,何能自禁?师尊不能爱谢寻微,便化名裴真、师吾念。屡次欺瞒你,独真心不曾作伪。所念所愿,皆为得师尊疼爱。师尊信?”
师吾念。念吾师。
百里决明今日才读懂他名字。
日日夜夜,他念他师尊多久?
他窒下,片刻才道:“那是时气昏头……好吧,错,再凶你就是王八蛋。”
时间在黑暗里无声地流淌,谢寻微睡在百里决明腿上,有搭没搭地聊。百里决明问寻微谁教他男扮女装?谢寻微说女装是谢氏族家传绝技,百里决明沉默,对仙门百家底限认知又深层。百里决明又问他还有没有什要坦白事儿,谢寻微思索阵,戳戳百里决明后腰。点起蜡烛脱衣裳看,那咒契符纹果然还留着,或许是因为对着烛光,符纹上淌着层浅浅淡金色光辉。谢寻微问要不要解开契约,百里决明说不用。
最后,谢寻微问:“师尊爱?”
百里决明不愿意回答,捂住他眼睛,道:“快睡觉,别问些有没。”
百里决明忍着心里痛,道:“信。”
“师尊要走,对?”谢寻微又问。
“嗯,”百里决明垂下眼眸,“等你好,就走。”
谢寻微支起身,不管他浑身僵硬,窝进他怀抱。谢寻微把脸颊靠在他肩头,闭上眼,泪漫过眼梢,蜿蜒划过脸颊。他轻轻道:“师尊,不会留你,更不会拦你。最后这几日就当是施舍给,爱回吧。”
月光徘徊帐前有如严霜,无声心潮好像蔓延出腔子,同那冰凉月光溶在起。百里决明心里头酸涩,无法自抑。爱也需要求?他寻微出身名门,自幼娇养着长大,何曾如此低声下气?更何况,他求是百里决明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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