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端起粥,用瓷勺搅拌粥碗。粥应该是刚煮出来,尚冒着腾腾热气。努力撑起身体坐起来,然后当着林重檀面,把将粥碗打翻。
但没想到林重檀在打翻瞬间还想去接,他没能接到碗,只接到半手滚烫粥。
他眉头登时拧起来。
见状,打翻粥碗手微微缩,而余光在此时瞥到物——
不愿闻到林重檀身上味道,想将被子拿开,却发现自己头重脚轻,喉咙也不舒服。
好像生病。
正在抬手摸自己额头时,林重檀端着碗进来。他脸色比昨日苍白不少,眼下略有青黑,像是夜未睡。
“醒先喝粥吧,药放凉会再喝比较好。”他在床边坐下。
“你什时候放?”没接林重檀话。
林重檀流露出软弱模样。
林重檀抓着巾帕手青筋如盘踞树根鼓起来,呼吸也凌乱瞬,“你拿你命威胁?”
“是,上次那样,都没杀你,那、那就杀自己。”怕他不信,愈发握紧手里瓷片,贴近自己脖子。
林重檀慢慢将巾帕放回水盆,他垂下眼,长睫因为掩住眼底情绪,只能看到他紧绷下颌。
“金疮药和纱布在西角红漆箱子里。”他说完离开毡帐。
林重檀放碗到凳子上动作慢拍。见他似有回避之意,不得不继续追问,“林重檀,很认真问你,你到底准备什时候放?”
“先喝粥。”他低声说,还伸手想扶坐起。将他手狠狠拍开,事实上,做这个动作已经觉得十分疲惫。
“你不肯放是吗?是……是觉得还没睡够?”抖着声音开口,“那睡多少回,你肯放?”
方才发现周围点锐器都没有,连平日放在桌上茶壶茶杯也消失不见,林重檀防着自戕。
林重檀停在半空手收回去,眼神幽深,“说过,不会放你走。”他别开脸,“既然不要扶,那自己坐起来。”
等林重檀离开,才后知后觉发现手流血。不过这点疼痛,已经不在意。将瓷片放到杌子上,用另外只手去拿巾帕。
擦身时候,几乎不敢睁眼。因为身上切都在告诉,这段时间发生什。
擦完身,没有力气去给自己手包扎,甚而像缩头乌龟地想。睡觉,睡觉醒来,就会发现现在发生切都是梦。
想着想着,竟真睡着。
等醒来,手心伤已经被包扎好,身上衣服也全被换过,被褥里还有林重檀身上药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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