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晦没辙,收起碗筷走,午膳和晚饭都没再送来。天光渐收,雨声零落,庭院里花儿被打得东倒西歪。屋子里点点变暗,桑持玉独坐于黑暗中,看粲然光线寸寸离开指尖。
他终于放弃?这样也好。桑持玉想。
其实苏如晦压根没时间做饭,他忙着倒腾黑火药和突火枪准备晚上恶战。材料所限,只能用硝石配置些土炮埋在房屋四角。他将硝石粉洒在地上特定区域,连接墙角土炮,痕迹小心用书册、傀儡零件遮住,免得被发现。最后是突火枪,竹筒做枪管,简陋至极,胜在有些威力,射程达百五十步。子窠里装许多碎铁片,旦爆炸立刻四溅喷射。这种火枪不必特地瞄准,也能造成很大杀伤力。就算弄不死韩野,至少让他变成刺猬。
天黑,他靠在墙边等。蜡烛无声地烧,烛泪滴滴往下流,积落在白瓷盘里。苏如晦闲着无聊,拆解地上机械零件,造机关小蜘蛛。他傀儡分为四品,四品木傀儡,三品铁傀儡,二品皮傀儡,品肉傀儡。以假乱真程度从四品往品递升,品肉傀儡与活物几乎真假难辨。
他曾经制造出批兽傀,里头都是老虎狮子之流,偶尔掺进去小猫小狗什。这支兽傀军曾为黑街夺下西州白帝城,苏如晦按照心中构想,将白帝城建成机关城,整座城池由严密复杂机关运转,无须将士守城,机关足以力拒百万大军。那是黑街最强盛时候,可惜苏如晦被秘宗俘获之后,兽傀随之被移交给秘宗,白帝城也被秘宗收复。
“离开吧,江公子。”桑持玉说。
苏如晦冷不防伸出手,坏心眼地捏把他脸颊,笑道:“观你面相,算出你命中带绿。”
桑持玉:“……”
“晚上有客来,你好好躺着,没事儿别出来。”苏如晦收拾碗筷。
“客?”桑持玉微微蹙起眉心。
苏如晦往小蜘蛛脑壳里装入窃风星阵,这星阵简单易学,就是没啥大用。它可以谛听风里声音,苏如晦通常拿这听听黑街八卦什。
窃风蜘蛛做四五个,时辰已至半夜子时,人还没来,苏
这还是苏如晦第次听他发问,仿佛他也有感兴趣东西。
苏如晦笑得很恶劣,“没错,个会让你头顶冒绿光客人。”
桑持玉有些怔忡,右手不自觉抓起膝上布料,揉出细密褶皱。
半晌,桑持玉闭起眼,道:“随你。”
他彻底不开口,无论苏如晦如何撩拨他,他都没反应。苏如晦又尝试问他被逐出昆仑秘宗事儿,他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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