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力、耳力都得到
大幅提升，这具身体已不是凡人之躯。异化得这般彻底，比昔日
苏如晦更甚许多。他动动手脚，胸背上伤口愈合，右腿能动，仿佛得到新生，他感受到久违秘术力量奔涌于体内。
他知道，他已然是个怪物。
苏如晦匡扶黑街，黑街将他出卖给秘宗。苏如晦善待秘宗，秘宗窃他神机鬼藏。
天下大义沦陷，他桑持玉又何必苦守道心？当个丑陋怪物，好过当个伪善人。
“桑公子，
回来！”老狗从窗外爬进来，没有注意到床上人异样，兀自气冲冲道，“那个江却邪好生狠毒，将卖到狗肉馆。幸好机灵，变回人身逃走。气煞也，裸行样子被人见着，明儿云州小报说不定就会写街头惊现裸男狂奔。定要向黑观音禀告此人借尸还魂，黑观音
定对他秘术感兴趣，到时候免不得开膛剖腹，好好研究。”
人。他想人们或许不能眼认出曾经喜欢人，但定可以眼认出曾经讨厌人。
时间过去很久很久，很多事情都变，昔年尊敬师长变得面目可憎，昆仑秘宗变得藏污纳垢。徒有光明磊落之表，实有,bao戾恣睢之里。而他桑持玉也从殿前品武官，变成个无是处废人。
只有苏如晦还是原样，讨人嫌，爱闯祸，四处惹情债。
伤口太疼，胸口里好像被霜雪冰封，腔子里骤然失温，桑持玉痛苦地蜷在床榻上。恍惚间他想起昔日在边都北辰殿，大掌宗向他发问：“吾徒持玉，你可知错？”
他说：“知错。”
老狗窝在脚踏边，抬头，看见桑持玉发色如雪，登时呆，“你怎
变成这样……等等，你服无极散？好家伙，你这变异程度也太剧烈吧，你感觉怎样？欸，不对，不是还没给你秘药？”
桑持玉望着他，冰蓝色双眸寂静若深海，没有丝毫波澜，更看不出半点情绪。这非人模样，让老狗不自觉感到胆寒。老狗想，大概是桑
大掌宗欣慰点头：“你终于想明白，你错在何处？”
他抬眼，字句，字字刻骨。
“错在……不救苏如晦！”
于是大掌宗雷霆怒，剥他秘术，折他右腿，逐出秘宗，永不复名。
他低头，汗滴打在手背，垂在床榻上发丝已然变颜色。他缓缓侧目，桌上镜匣映照出他如今模样，恍有皑皑白雪积落发鬓，染白他长发，连眼眸也变成冰海般蓝色。视野似乎有微妙变化，光与影判然分明，他听见窗外树叶窸窸窣窣，风扫落叶，仿佛絮絮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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