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却邪是世家子,虽不受宠,却也是好吃好喝养起来,和他们这些风里来雨里去泥腿子不样。眼前这人儿面孔生得白净,骨相有锐利味道,偏巧眼睛时常带笑,消融青年人锋芒和锐气,显得温吞几分。身条儿也高挑,像棵挺拔小白杨,劲瘦但是有力。就是这仪态颇为随意点儿,不像世家子,倒有几分流氓气。
然而无论如何,这身板比起肌肉虬结大汉,还是差不少。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想,世家废物,日日饱食膏粱厚味之徒,也敢跑来参军?
大汉正要继续嘲讽,这儿郎忽然脸撇,举袖拭泪,“本是江家好儿郎,虽无秘术,却有抱负。奈何阿爹偏疼阿姊,命替嫁。生为江家子,死为江家鬼,认命下嫁桑持玉。既为人妻,便要尽分内之事。好吃好喝供着他,每日天不亮就起来给他做早饭,第天做蒸鸡,第二天做肉夹馍,第三天做咸蛋黄小饭团。个十指不沾阳春水少爷,为他手也粗,脸也黑。除没为他诞下子嗣,什都为他做。谁曾想,他竟弃而去,死生不问。”
大汉张目结舌,不知说什好。
人都看向他们。
大汉嘲讽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嫁给残废江家子。听说你那夫君喝秘药进黑街,好条丧家之犬,桑门败类,为恢复秘术,不惜和黑街渣滓为伍。世人谁不知,桑氏门就是抵御黑街恶人阖族战死,他桑持玉竟然叛离秘宗,做恶人!江却邪,你既然跟桑持玉,怎有脸到这里来?”
唉,最烦这种吃饱没事干找茬人。苏如晦回头看眼刀疤脸他们,那仨人压根没有帮忙打算,立在边幸灾乐祸地看戏。
不靠谱啊。苏如晦嗟叹。
“是啊,”四周有人窃窃私语,“这小子胆儿倒是肥,夫君叛逃,他还敢来秘宗应征。”
“这位大哥!”苏如晦哀戚道,“你可知,桑持玉此人乃天下第伪君子。他白日让当牛做马,晚上还要对百般欺侮。他用蜡烛烫,用鞭子打,还
“毕竟是江家子,他姐姐是江雪芽。有江家罩着,秘宗怎也得给江家几分薄面。”
“你有所不知,和桑持玉成婚本该是江雪芽,这江却邪是硬生生被推出去替嫁,早被江家弃。”
四下热闹许多,登时如文火煮锅,咕噜噜冒泡。
“不瞒这位大哥,”苏如晦懒散笑,“他把给休,现在是下堂妻,跟他已经没关系。”
个男人,成下堂妻,大汉目光落在苏如晦身上,眼中轻蔑更甚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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