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持玉没有回复,只道:“苏如晦,你保重。”
他转身往外走,那样决绝模样,苏如晦几乎可以肯定他再也不会回来。这背影万分熟悉,恍惚间和另外个身影重叠。很多年前苏如晦也曾经眼睁睁看着个人如此绝情地离开,看着他天水碧衣角融入茫茫风雪。从此天高山远,再不相见。
桑持玉衣角被扯住,是苏如晦拉住他。
“不明白,为什你们都这绝情?”他听见苏如晦干涩声音,“十二岁那年爹西行,赖在地上撒泼打滚,他甚至没有回头看眼。桑持玉,要是求你留下来,你会留下来?”
桑持玉回过脸,对上苏如晦悲哀双眼。仿佛有累累霜花铺陈在苏如晦眸底,滴泪珠夺眶而出,滑落他脸颊。任何人见他模样,都不会怀疑他悲伤和不舍。
亮,兴冲冲朝他跑过去,他负着手后退。苏如晦朝他走几步,他后退几步。
苏如晦气笑,“干嘛呢你?是瘟疫还是什,你至于?”
“抱歉。”桑持玉低声说。
“道什歉?”
“昨夜是冒犯。”桑持玉道。
苏如晦哑声开口:“求你留下来,好不好?”
桑持玉沉默着,没有回应。他解苏如晦,苏如晦每个表情,说过每句话,苏如晦自己不记得,他却都不曾忘记。所以他解苏如晦性格,知晓苏如晦作为。他冷眼看着苏如晦落泪,无比清醒地知道苏如晦在装哭。
可是,他又不由自主地想:或许是真呢?或许苏如晦也有真心,当真会因为他离开而哭泣。
他发动“读心”秘术。
苏如晦竭力回想着当年苏观雨远行场景,尝试唤起心底悲伤和落寞,让眼泪流得更凶猛些。奈何他从小到大没哭过,滴眼泪已是极限,只好卖力垮着脸蛋,做出痛苦难当模样。这就是做人太坚强坏处,他很少悲伤难过,父亲远行他不曾哭泣,死到临头他也不曾哭泣,更遑论现在?苏如晦着实哭不出来。桑持玉像块石雕,任他扯着衣角,
“那事儿啊……”苏如晦扬眉笑,“不介意,你再来回都行。进来,给你做饭,想吃什?”
桑持玉望着他粲然笑容,负在身后拳头握得很紧。
是,苏如晦怎会在意那种事呢?他或许早已身经百战。
心绪再次起伏,经络又有发光征兆。桑持玉缓缓吐息平复心境,道:“要走。”
“走?”苏如晦要被这倔驴弄疯,“你能上哪去?去黑街?黑街有阿舅眼线,你以为那个地方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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