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晦把他忘。
桑持玉握着刀,转身离开。
半夜子时,江雪芽在塔楼设宴为苏如晦接风洗尘。拓荒卫有个营专门安置或者被放逐或者来镀金世家子弟,江雪芽算是他们当中大姐头。这帮人大约准备玩个通宵,丝竹声和嬉笑声从塔楼
花魁,没抢赢。这位爷胆子那叫个大,有日白少爷歇在外室宅院,这位爷带着伙二流子蒙面闯进人家家门,扒白少爷全身衣裳绑在菜市坊牌坊柱子底下。这不,得罪白家,人就给送到咱这儿来。那花魁娘子是啼血相送啊,临行前赠簪为誓,非这位爷不嫁。”
“真行,他到底是什来头?”军官好奇发问。
“他是大掌宗亲外甥,已故肃武公主儿子。大掌宗迟迟不肯娶妻生子,澹台家老祖宗有意召他改姓澹台,认祖归宗。届时他便是澹台家嗣子,大掌宗继承人。你肯定听过他名字,”他压低声音,“他叫苏、如、晦。”
话音刚落,车队已经来到近前。军士们纷纷上前,桑持玉像块礁石屹然不动,人潮越过他涌向囚车。他站在后头静静望着,有个人叼着根野草懒洋洋靠在车里。只消得眼,桑持玉就认出他。没办法,在众蓬头垢面囚犯当中,独他大爷似独占辆囚车,太显眼。看起来是个囚犯,没人真敢把他当囚犯对待。况且他在拓荒卫品级和职位早就定好,其他囚犯是来受苦,他是来游玩。
军士恭恭敬敬把他请下车,个军士伏地身子供他踩踏。苏如晦看也不看他,抓着包袱直接跳下车。小军官搓着手跟在他后头,絮絮叨叨向他介绍拓荒卫和天廪矿场,“江都司给您安排接风宴,会儿您先洗个热水澡,差人把换洗衣裳给您送过去。对,”军官拍脑袋,“桑大人亲自来迎您,就在那儿。”
军官朝桑持玉指过来,这刹那间,桑持玉和苏如晦目光遥遥相碰。
苏如晦是个醒目男人,身材高挑,远远看过去像棵白杨。他继承父母所有优点,即使形容恹恹,也挡不住他眉目里灼灼光辉。
他只和桑持玉对视瞬,很快,目光错开。
苏如晦神态慵懒,说:“不认识。管他是谁,天王老子也懒得应酬,直接带去见师姐。”
桑持玉垂下眼眸,苏如晦与他擦肩而过。江雪芽来接人,她是两年前来拓荒卫,因为得罪长兄,作为江家边缘人被驱赶到这荒芜雪境。故友重逢,他们拥抱、大声谈笑,并且不约而同忘记七年前那个寄居在苎萝山小洞天男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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