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持玉接过纸条，眸中浮起疑惑。
苏如晦抱着臂，冲他笑
笑，“去吧，潜入极乐坊对你来说不算难吧，
等你回来。”
“那里有什
？”桑持玉问。
苏如晦耸耸肩，“你去就知道咯。”
桑持玉盯他半晌，收起纸条，依言去。
同你见面。”
桑持玉抬起头，冰凉
月色里，二人四目相对。
“好，回答你。”桑持玉道，“十四年前，你为何要杀人？”
苏如晦
愣，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眼道：“你问这个干嘛？”
桑持玉垂下眼睫，嗓音在寂静黑夜里显得无比清冷。他道：“这就是讨厌你原因，苏如晦，你曾承诺改邪归正，不再为非作歹。你说你会考观星科，你说你会建功立业。你当街杀人，视承诺如浮烟。既然如此，又要如何相信你会信守你承诺？”
苏如晦目送他背影离开，脸上笑像落潮水缓缓褪去。他长长叹口气，变得没精打采。追老婆真难，他想。为桑持玉高兴，他费尽心思讨好他，尽管他比他大，仍是厚着脸皮喊他哥，还心甘情愿当他娘子，到头来点儿用都没有，还是被讨厌。他垂头丧气，蔫花儿似。
正巧阿难在眼前路过，他把阿难招来，问：“小兄弟，桑持玉这几天住哪儿？”
阿难摇头说不知。
苏如晦心道，就知道这小子撒谎骗人，他压根没在大悲殿住。那玉疙瘩怎可能是他？那他这几天会在哪儿呢？苏如晦想着，放目远眺，庭外月光徘徊，佛像悲悯眉目上落细细雪，仿佛白须，白眉。
想着想着，寂静回忆在此刻汹涌而来。
苏如晦少见地沉默，泠泠月光像霜般洒在他肩头，若桑持玉抬头，他会看见苏如晦眉眼中落寞。苏如晦很少伤心，别人觉得他乐观旷达，其实他凡事皆做好最坏打算。打从他醒悟他父亲不会有归来之日开始，他便知道并非所有祈愿都会成真，并非所有等待都会有回应。不抱期待，希望就不会落空，自然也不会过于悲伤。只是当他知道桑持玉因为这件事讨厌他那多年，他心中泛起深深苦涩，无法自抑。
他很难过。
“桑持玉，”他低低地说，“可能是上辈子欠你。”
桑持玉拧眉看向他。
苏如晦扯来张纸，在上面写个地点和机关解法，递给桑持玉，“你去这里看看，它在极乐坊内堂，是从前待过地方。那里有原本要带进坟墓秘密，不过事到如今，已经不算是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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