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之中,必定有个人在撒谎。
从前苏如晦从不怀疑师姐,只当江怀苍逢场作戏、虚情假意。可如今细细想来,江怀苍若不曾送过家书,当着师姐面儿说谎,岂不尴尬?
猜测到这个地步,苏如晦心又沉下去。
内鬼是秘宗高层,难道就是如今人之下万人之上师姐?此刻苏如晦身处她府宅,岂不是进绝境?当务之急,是快快脱身为上。
苏如晦抬头笑,道:“那妖怪还说喜欢做红焖肉。你猜怎着,它竟日日扮作流浪狗徘徊于门前。幸好师姐你派人守着院子,否则只怕早已被这妖怪寻着空子刺杀。”
“说什?”江雪芽问。
巧合?苏如晦手脚冰凉,举目同江雪芽对视。眼前人眉目英秀,看不出半点儿端倪。是巧合,还是被妖族替换?
“哦,说些爹事儿。”苏如晦不动声色,“他说爹给留四头小狗里藏秘密,听不懂他话儿。个木雕小玩意儿,能藏什东西?”
江雪芽微微皱眉,“你爹留给你不是三头犬?”
苏如晦笑道:“是记岔,确是三头犬。”
江雪芽盯着他,目光变得意味深长,“这些妖物竟已猖狂到如此地步,看来你那院子也不安全。肃清妖物之前,你要不要宿在这儿?”
“不,在你这儿怎跟桑持玉私会?半夜俩打起来吵着你多不好。”苏如晦拿起麻布挎包,“师姐,先走。俩约好今晚共赴巫山,迟他又得怀疑在外头有人。”
这话儿言外之意是他若不按时回家,桑持玉必会找来。眼前师姐无论是不是内鬼,都知道桑持玉是什样刺头,轻易不能招惹。
苏
知道他爹送给他三头小犬人不多,如此看来,师姐还是师姐,并没有被妖物替换。确,江雪芽这样张狂个性,那帮演技拙劣妖物压根模仿不出她味道。之前苏垢假扮师姐,不就被他眼识破?
那这“武大郎烧饼”油纸袋应该就是巧合,苏如晦心里松口气。
“那妖怪可还同你说些什?”江雪芽注视着他,潋滟眸光逐渐深沉。
“还说……”
话刚要说出口,苏如晦心里头忽然跳,若并非巧合,而是师姐原本就是妖呢?苏如晦明知这猜测荒唐,却又控制不住去想这猜测可能性。师姐身上并非没有可疑地方,那日江怀苍到卫所叙旧,言语间颇为关照师姐,还说年年送信要师姐回家过年。可师姐往日同他说,江怀苍待她并不亲厚,逢年过节从不叫她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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