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芽刚刚进来,不敢看床那个方向,直至内殿无其他人,他才轻颤着身体看过去。贺续兰静静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点生气都没有,胸口缠着厚厚纱布。雪芽走到床边,想仔细看看伤口,可又不敢,他甚至不敢碰对方,但他也不想离开。
于是,雪芽在床边脚踏上坐着,安静地守着贺续兰。他时时看看贺续兰脸,时时看看贺续兰伤口。不知不觉,
黄公公大概很忙,身上依旧穿着带血太监服,连平日丝不苟头发都乱,垂缕在颊边。雪芽没胃口吃东西,只仰着头看着黄公公。黄公公触及雪芽目光,猜到雪芽想问什,“先吃,吃完带你去看太后。”
听到这句话,雪芽眼睛骤然亮起来。
这话意思是说贺续兰没死吗?
雪芽立刻抓住黄公公袖子,急切又小心翼翼地问:“现在……能去吗?”
“现在还不行,陛下在太后身边,太医院院首等人也都在那,晚点吧。”黄公公把筷子放入雪芽手中,“先吃饭。”
黄公公听到这句话,几乎立刻说:“不会,少爷他吉人自有天相。”
雪芽看着黄公公,慢慢松开手。
贺续兰真不会死吗?
他流那多血,几个太医围着他,脸色凝重,现在都没有出来。
等黄公公离开后,雪芽忍不住抱住自己腿,死死咬着唇。直至尝到血腥味,他才像惊醒松开牙齿。
黄公公送完饭,很快又走。过很久,大概到半夜时候,黄公公才再度过来。
此时宁伏宫静悄悄,同往日并无分别,庭院地砖上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雪芽看向外面庭院,脑海里闪过他傍晚时做事情,不禁后背发寒。
贺续兰被移回寝殿,宁伏宫还留两位太医守着。黄公公带着雪芽进去,同那两位明显有倦意太医说:“两位大人,这夜里就由奴才两人来守着吧,你们明日还要看护太后,现在去休息下吧。”
这两位太医领崔令璟死命令,哪里敢离开,黄公公话语转,“那奴才让人在外殿备两张小榻,奴才在里面守着,有事情就叫两位大人。”
听到黄公公这样说,两位太医勉强同意,而等他们两人合衣歇下,黄公公就站到外殿与内殿门帘处,把偏殿留给雪芽。
不对,贺续兰不会死,他梦里贺续兰造反。如果贺续兰死,那他还怎造反?
贺续兰定不会死。
雪芽不知道外面动静,只偶尔听到外面声响,直至外面天很黑,雪芽门被敲响。
来人是黄公公。
黄公公给他来送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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