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璟没有回王府,而是路快马加鞭直奔黎府而去。除夕之夜,家家户户灯火通明,映照在杳无人烟街市上,投下片片斑驳光影。
骏马在街间绝尘而过,很快便来到黎府那威严高墙大院之外。澜璟跳下马,扑到大门前用力扣扣那鎏金鬼面门环,却在下刻突然隐隐有些心惊。
视线中,那原本挂在房檐下红灯笼已经撤掉,贴在门旁对联也被人撕下去,寂静夜色下,阵幽幽咽咽哭声断断续续被吹散在寒风中。澜璟原本就极度不安心顿时紧紧抽成团,他焦躁攥起拳头,狠狠向大门上拼命锤过去。
大门,只见殿外已是片夜幕低垂。
深邃夜空中不见繁星,却有大片大片雪花无声坠落下来,轻轻柔柔,就像群落入凡尘精灵。
澜璟扶着汉白玉石栏走下台阶,那金丝软底锦靴踩在越来越厚积雪上,片“咯吱”作响。他抬起头,醉眼迷离望着从天际扑面而来雪片,轻轻哈几口白气,那在夜空中悄悄氤氲开来雾气中,仿佛还能看到黎玄捧着自己手为他取暖温馨场景。
喜庆乐曲又从龙霄殿中渐渐传出来,可眼前歌舞升平切却让他感到厌烦。此刻,他只想飞奔回到黎玄身边,无论他是哭是笑,是喜是忧,都愿和他起承担……
“王爷……王爷……”
小心翼翼呼唤从身旁传过来,凌风怀里抱着自己貂绒大氅,身后跟着两个龙霄殿小太监,三人正同满眼担忧向他看来。
“何事?”澜璟回神,看着凌风抱是他之前脱在龙霄殿内披风,有些疑惑应声。
“王爷,陛下有旨。”其中个小太监怀里抱着拂尘,走上前来恭敬垂眸道,“黎老将军病重,王爷也应尽孝道,如今不必等到宫宴结束,可以自行告退。”
澜璟闻言,有些意外怔怔。待到反应过来时才连忙撩起衣摆,就势跪在冰冷雪地之中。龙霄殿烛光依然温暖而明亮,就像能照进他心里样,皇兄聪慧,怎能不知自己心中所想?他遥对着那华美鎏金殿门深深叩拜下去,独自薄唇微抖低声道:“臣弟,谢陛下隆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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