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打呵欠面下山去菜园吃早饭,扶岚扛着猫走在前头。那死猫懒得很,稍长点儿路就不愿自己走,要扶岚扛它。今天左肩扛,明天右肩扛,据这肥猫说是为不让扶岚长成高低肩。
走半个时辰终于到菜园子,方方正正个菜圃,种溜全是白白嫩嫩大白菜。分明还没有到季节,却已经长得又白又大,露珠在白玉样茎片上滚来滚去,完全可以收获。
说是膳房,里面空无人,光有个灶台并几张油腻腻方桌,看来是得自己动手做菜。扶岚系上襻膊,拔出颗大白菜抱向灶台,打水淘米,洗菜切菜,倒没戚隐什事儿。戚隐坐在条凳上,这是他这多年来头回被伺候。不用下厨,只要张嘴等饭吃,竟然觉得有点儿不习惯。
昨天晚上扶岚说那些往事,戚隐自己是个都不记得。他那时候太小,他连他娘都不记得,更别说这两个妖怪。
自从到小姨家,他就没再回过乌江,从前乡亲压根儿没见过面,没人跟他说过他娘在乌江时候事儿,无从印证扶岚说是真是假。看扶岚神情语气不似作伪,可扶岚回南疆不久他母亲就四
石子路踩在脚下轧轧作响,扶岚背着戚隐穿越篱笆,头顶是参天大树,叶子扑剌剌翻飞,像藏许多拍着翅子鸽子。扶岚回屋,把人放上床,食指划,墙上符咒黯淡几分,余下点点温煦橘光。
这小子听故事听到半就昏昏欲睡,扶岚只好背他回来。朦朦光晕软化他眉目,闭着眼,疲惫又安详。扶岚蹲在床边看戚隐,分开将近十三年时光,凡人记性不好,年幼记忆尤其难存,明明小时候拉着他衣襟叫哥哥,还在他怀里流眼泪,现在却点儿也不记得。扶岚静静望着他,有些低落。
戚隐好像梦见什,微微皱皱眉,口中很轻很轻地唤声:“哥哥……”
扶岚愣。
黑猫跃到戚隐枕边,道:“呆瓜,娃儿梦见你。”
扶岚将戚隐发丝撩到耳后,轻轻点头。
嗯,狗崽梦见他小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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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迟钟声散入山林,惊起行白鹤高唳而飞。
戚隐打着呵欠起床,在院子里洗脸漱口,没有脸盆也没有巾栉,只好拿木桶将就下,虽然这桶也破破烂烂,有面缺半片木板。除他们这儿,其他瓦舍都空,泥巴路两边静静悄悄,有师兄忘记关门,依稀能看见里面摆地锅碗瓢盆。懵会儿才想起他们有早课,戚隐和扶岚刚来,要等过两天才开始跟着大家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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