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云隐师兄,”兰仙儿忽然拧过身,倒退着走路,“你是不是喜欢?”
句话惊雷似响在耳边,戚隐满身气血往脸上涌,愣愣地看着她,句话儿也说不出口。
兰仙儿见他这模样,捂着嘴吃吃笑,又问:“要是是妖怪,你还会喜欢?”
戚隐其实知道应该怎答,女孩儿都喜欢这样问,要是变丑你还会喜欢?要是变胖你还会喜欢?她们就想听到:就算你丑到惨绝人寰,胖到压死十只大象,依然会爱你如初。可问题是戚隐不喜欢妖怪,他喜欢和他样凡人,性别女,最好长得漂亮性子温柔会织布会做菜。戚隐挣扎会儿,怎也撒不出谎,最后泄气地道:“不会……”
兰仙儿哦声,道:“就知道。”
。
“这没办法,他们吃人,难不成还任由他们把人吃光光?”戚隐道。
兰仙儿没再说话,两个人默默地往前走。戚隐觉得有些忐忑,他真是太不会说话,怎逗姑娘笑都不知道。可家里没谁可以请教,肥猫只知道吃,呆哥比他还愣。两个人走程子路,戚隐斟酌着和她搭话儿:“生药铺胖婶说不认识你,你是新搬来?”
“嗯。”
“跟着爹娘?”
“可这就和不会喜欢男人样啊,”戚隐窘迫地说,“可以和妖怪当朋友,可以和男人当兄弟,可是不会喜欢他们,和他们成亲。”
兰仙儿歪着头看他会儿,忽然笑起来,踮起脚尖,拍拍他头,“云隐师兄,你是个好人诶。以前这问别人时候,他们都说就算吃人不吐骨头都愿意跟在块儿。”
戚隐被她拍懵,兰仙儿退几步,背着手站在天光底下,有什东西悄无声息地变,女孩儿清浅微笑好像在阳光下点点明艳起来。
兰仙儿歪着头笑道:
兰仙儿摇摇头,“爹中状元,娶有钱人家小姐,不要和娘。”
戚隐怔,想要安慰兰仙儿,想半天想不出什好话儿,急得满头大汗,最后道:“娘俩过得可还好?平日若是有什需要,可以来山上找们帮忙。”
“娘气之下杀爹,被抓进官牢。”兰仙儿仰着头瞧他,“关好多年,大约已经死吧。”
她说这话儿时候神色淡淡,仿佛这辛酸往事都轻飘飘没有分量。兰仙儿重新低下头,在戚隐前头蹦蹦跳跳地走,边走边儿摘路边小野花,别在黑鸦鸦鬓发间。
戚隐没再说什,默默跟在她后头,淡淡兰花香飘过来,缠绕着他衣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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