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甜嘴留着将来哄媳妇儿吧!”小姨斜他眼,掩上门出去。
戚隐闩上门,坐到案前,对镜前后照,伤口在后脑勺,实在看不见,挣扎会儿就放弃。又坐会儿,听外头都没声儿,小心翼翼爬出窗子,摸到厨房门口。里面窸窸窣窣阵响,男女交替着喘气儿。姨爹偷腥毛病倒是没变。戚隐又摸上阁楼,悄悄开门,里面堆满箱笼,当真不像人住过样子。
下楼,到堂屋里坐会儿,拿起神台底下茶碗看,碎角,是他小时候端茶送水,不小心摔坏。
他从院墙翻出去,揣着袖子在青石板路上晃悠。店铺上排门,灯下黑黝黝片。月光越过马头墙,照在他脸上。小姨手是温,是活人,排除诈尸可能性。吴塘没有变,家里应陈设半点都没变,这里真是他活十五年吴塘小镇,真是他待十五年姚家。
戚隐贴着墙蹲下来,脑子里片乱麻。
多人,是吧?”小姨道。
“小姨你知道?”戚隐愣。
“你有时候半梦半醒,说好些胡话,和你姨爹趴在你嘴边听,净是些怪鸟、怪鸟。”小姨推他去睡觉,“好啦,好啦,别想这多。越想人越傻,快去歇着,明儿早上起来病就全好!”
小姨推他到上房,戚隐有些惶恐,道:“不是睡阁楼?”
“谁让你睡阁楼?”小姨埋怨地乜他眼,“你哥去做买卖,明早就回来,昨儿捎信来说找到上好人参,给你用用,保管药到病除。”
扶岚御剑御得再快,也不可能息之间从凤还山到达千里之外吴塘。到底是什样妖法,才能让长乐坊变成吴塘镇,让死去人再活过来?而且这些人……他总觉得哪里怪怪,不对劲儿。
戚隐站起来继续走,镇子小,个时辰就走完,扶岚和黑猫半
“哥?他不是上无方山修仙吗?”
小姨掩唇笑,“那真是撞大运。怎,你还梦见你哥去修仙?好好好,借你吉言。到时候你俩块儿去,咱家下出两个剑仙,皇上都要到咱家来沾沾福气。”
见惯小姨横眉立目,从没被这和风细雨般待过,戚隐不觉得舒坦,只觉得骨头缝里发毛。小姨走到门槛边上,正要掩门,戚隐坐在榻边,忽然道:“小姨,觉得你好像不大样。”
小姨回过头,“哪不样?”
灯火下,女人眉眼弯弯,笑意融融。戚隐望着她,突然说不出话儿。小姨倚在门槛边儿上,疑惑地瞧着他。戚隐最后笑笑,道:“变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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