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里,扶岚捧着木雕,黑猫摇着签筒问明天桑若会不会给它送红烧肉。戚隐盘腿坐在床铺上,觉得心里暖烘烘。小时候去女娲庙,他常听见来来往往人为心中挂念人许愿,他有时候想,这世上会不会也有个人为他许愿。他偷偷地听小姨愿望,又偷听姨爹愿望,可惜他们愿望里都只有姚小山,没有他。
现在戚隐知道,有个少年和只猫曾万分虔诚地在南疆大神面前为他许愿。这大概是他记事以来最快乐时候,因为他有个哥哥,还有只肥猫。
黑猫叼着白鹿放进他手心,道,“娃儿,虽然你们凡人不信白鹿,但你是老夫娃娃,是扶岚弟弟,白鹿大神定也会保佑你。这只鹿是你哥雕,送你,它会保佑你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戚隐摩挲着小鹿纹理,笑道,“等学会御剑诀,就跟你们去南疆好不好?”
黑猫眼睛亮,“你真愿意?”
扶岚也呆呆地瞧着他。
“愿意啊,”戚隐把手背在脑后,往后躺,“南疆还没去过呢,嘉陵江落日,巫峡夜雨,九垓永夜天,渊山魔龙骨……”困意袭来,戚隐声音低得像呓语,“都能去看?”
光影森森,戚隐侧颜安详,深邃眉目融在桔黄色光里。不知怎,扶岚心里烟水忽然有波澜,涟漪圈圈地,就那散出去。巴山日复日夕阳,年复年夜雨,还有九垓经年不变永夜天,他亲手甩在渊山峻谷中发黑发灰魔龙骨,平常得像他古井般岁月。
可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有憧憬,想要再去次,和小隐起。
他用力点点头,轻声道:“嗯,们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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