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少年
下刻,万古寂静忽然被打破,个心跳声毫无预兆地响起。声大过声,像殿宇高堂里庄严编钟,穿越遥遥洪荒悠远而来。整个无垠空间回荡着那孤独心跳声,恍若首从上古便流传下来哀曲,有种莫名悲凉。
他吓跳,悬着心抬起头,恍然间发现,这心跳就来自他前方,神像内部。
神像……活过来?
穹顶万星倏明倏灭,围绕天极转动,这个静谧无涯殿宇仿佛醒过来。水白色雾气从巨大白鹿神像里涌出来,水流般向上汇聚,个纤瘦白色影子在白鹿头顶渐渐明晰。戚隐仰起头,看见只半透明白皙脚尖点在白鹿像天灵盖上。
那是个少年人,十二岁模样,袭宽松素白深衣,两袖兜着凉凉风,像飞蛾苍白翅子,扑剌剌地动。细碎星光撒在那个少年人肩头,他有着白得近乎透明脸庞,微尖下巴,头白发在黑暗中灿烂如银。少年低下头,漠然望着戚隐,银色眸子剔透又美丽,璀璨星辰碾碎在他眼眸中。
日手气就很背。戚隐犹疑着,重新拿起杉木筒子,又问道:“大神,请问……请问这位前辈,是否就是扶岚?”
摇响骰子,停住,揭开。
三个六。神回答:是。
“不对不对,”万同名同姓呢?戚隐换个问法,“大神,这具白骨可是兄长?”
三个六,神回答:是。
直到很多年后,戚隐都无法忘记这幕。
他身中咒诅,命近绝路,在这冰冷阴森神墓里,他遇见个少年神明。
“喂。”
少年开口,声音清亮,是极年轻嗓音。他伸出手,戚隐眉间凝出颗圆圆血滴,缓缓上升,落在他掌心。他凝眸审视那血滴,问:“凡人,你为何会有吾之血脉?”
“什?”戚隐没反应过来。
这怎可能?戚隐抓着头,百思不得其解。个人怎可能既活着又死?
戚隐跪在地上,呆很久。蓦然间,个大胆想法升入脑中。若是能当面问神,这些问题不都迎刃而解?戚隐手轻轻颤抖起来,心在腔子里扑扑跳动,他咬牙,猛地叩下头去,字句地问道:“戚隐斗胆,可否请白鹿大神,显灵见!”
重新掷骰!
这次骰子转许久,仿佛是神迟疑。戚隐瞪大眼睛等着,骰子小旋风般滴溜溜地转动。已有两个停,定格在“六”点数。最后个,犹犹豫豫似乎要定在“五”,最后关头,那骰子蓦然翻个面儿,成“六”。
神曰: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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