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滴进
酒液，烟墨
样晕开。扶岚犹豫会儿，终于端起来抿口。
“怎
样，好喝不？烧刀子辣，早知道该点个酒味儿淡点
。若是得空，咱们去绍兴转圈，那儿花雕才好喝呢。冬天时候，加点儿枸杞，放点儿姜丝儿，热，可香。到夏天，螃蟹肥，再弄点儿茴香豆，赏月听曲儿喝花雕，别提多美。”
戚隐索性往酒壶里滴几滴血，又给他斟几杯。扶岚还挺能喝，眉头都不皱下，全喝完。
外头春光正好，槛窗边上伸进来几根枝桠，几朵花骨朵儿星星点点缀在上头，马上就要开花儿似。墙根那边蹲好几个衣衫褴褛乞丐，探头探脑等着酒楼潲水。戚隐手招，叫来几个乞丐，将蒸鸡烧鹅从槛窗上递下去。乞儿们见活菩萨似，连连道谢，捧着盘子吃得满嘴油。
戚隐笑道：“不是白给，问你们打听个人儿。”
戚隐也没有存在感，但他是像野草似，蔫头耷脑得不起眼。扶岚不同，他静悄悄不吭声时候像个四大皆空僧侣，似乎眨眼间就要和周遭风景融为体。
“哥，你真有七七四十九个妖姬魔女？”戚隐问他。
扶岚摇头，“二十八个。”
戚隐还记得他被那帮“姬妾”逼得跳嘉陵江事儿，问道：“她们怎样，你有喜欢？”
扶岚蹙起眉心，“她们吃得很多，
养不起。”
“大爷且说，小们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乞丐们纷纷道。
“孟清和，孟仙师。你们可知道？”
“知道知道，孟大户家那个成仙大夫嘛！”乞儿们道，“不过他好久没回来，听说是去什……叫什来着，好像是鸟还山？”
“无妨，不找他人儿，就打听他事儿？他在这儿可还有亲人朋伴？”
乞儿
太难，戚隐感到辛酸。他哥分明是妖魔共主，却比路边光脚小贩还穷。
“小隐吃得少，养得起。”扶岚说。
“那猫爷呢？”
扶岚扭头看看黑猫，那厮胖成个球似，正窝在个漂亮小妞怀里，眯着眼喵喵叫。扶岚很沮丧地说：“快养不起。”
戚隐极力忍笑，调过视线隔着窗屉子往外看。惠风和畅，徐徐吹进茜纱窗来。酒买多，戚隐个人喝不完，让他哥起喝。斟杯给他，扶岚却只是放着。扶岚活到现在，仙人似餐风饮露，就没吃过东西。个人喝酒没意思，戚隐劝他喝几口，扶岚不肯。扶岚夸过他血甜，戚隐忽然想到个法子，划破指尖，滴几滴血到酒里，道：“哥，这样喝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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