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他们身后,妖魔行尸摇摇摆摆瘸拐跟在后头,在魔龙骨脊背上连成浩浩荡荡支军队。戚隐不时停下来,把这帮碍眼家伙冻成冰雕。
他们去到渊山归墟殿,从山巅往下望,正好可以看见浩瀚绵延墨水泽。黑猫告诉戚隐,当年妖魔内战就发生在这里,黑猫被微生父子俘虏,封印妖气,妖族全军覆没,扶岚独自个人,背着十二把刀十二把剑登上渊山,在众魔耻笑中挑战微生魔龙。就在渊山山巅,他抽出魔龙脊背,将它巨大骸骨甩在渊山山脚。从此,众魔归心,妖魔同拜。
扶岚静静地眺望黑水泽,宁静侧脸没有波澜。这里每寸土地都曾有过他足迹,记载他过往峥嵘岁月。他还记得那时候浑身披伤浴血,奋力挥动刀和剑斩出血路。力竭也不敢停,血流光也拼命要继续。因为耳边直回荡着离开乌江时阿芙铿锵叮嘱——
“无论走到多远地方,都定要回家。”
“小隐,”扶岚牵住戚隐手,道,“们回家吧。”
他们回到乌江,这里正巧在金光结界外围边缘,凡人都走光,撤入结界后面。举目望去,江水平缓,田地荒芜,漫山枫树叶子又红。他们泛着小船经过,原先两岸芦花、冒着炊烟农家茅屋、晾衣绳上红红绿绿麻布衣裳都失去踪影,只剩下颓圮篱笆、塌半边土墙,几只瘦得皮包骨头野狗。他们上岸,在田埂上走,顺着日落方向,找到小时候住过那座茅屋。
推开柴扉,地上长满青苔和杂草,阿芙以前辟出小片种菜地辨不分明,里头长满车前草。门上结蜘蛛网,戚隐把网撕下来,推门进去。堂屋里股腐朽味道,个黑漆小方桌,有几个虫蛀小洞,阿芙以前常在这里坐,拥着豆青灯,窸窸窣窣地补衣服。现在上面铺层厚厚灰,烛台也不见。神台还靠墙搁着,破旧红布丝丝缕缕挂在前头,遮住里面“元微真人升仙道位”灵牌。戚隐想他娘那时候定是被巫郁离给吓坏,连他爹灵牌都忘带走。
他们掩上口鼻,里里外外清扫遍。把蜘蛛网都撕,灰尘都掸,草也拔,还砍些柴火,重新开炉灶。方圆几里,村庄片冷落,只有他们这里有袅袅炊烟。戚隐去别人地里挖野菜,竟然挖出来两壶酒。倒算是意外之喜,欢欢喜喜拎回去。
月亮升起来,他们把桌椅搬到檐下。面前方小院,月光洒在地上,像层细细盐巴。阿芙曾经在这里种菜,扶岚曾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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