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愧、难受、惊慌,种种情绪折磨着他,双唇嗫嚅却说不出个字来,他冲着前方那道身影不自觉地抬起手去。
可罗格微抬手尚且没能碰到对方衣角,便被突如其来气浪打断。
海面咸腥水汽阵阵飘来,空气中弥散着浓郁潮气,这突然扬起气浪将切都扫荡空。在场众人只觉得像被阵风猛地抛到天上,滞涩胸腔不再装满沉郁海水,而是拥抱清风和白云,瞬间清爽顺畅。
罗格放下反射性挡在面部手,挣扎着从风中睁开眼,随后便发现,眼前早已没有蒙多身影。他心里倏而空,慌张情绪还来不及升起,视野中便多片黑色。
——罗格从没见过这纯粹漆黑。仿佛是夜幕,是宇宙,无垠又广博,里面藏着悠久星辰与银河。
如果说之前罗格心中还存在点希冀话,那现在,那仅存丝犹疑也没有。
他定定地看着眼前自己曾经直追随青年,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他目光,蒙多微微侧头,向他投来眼。
说不清那是怎样瞥,那双幽邃眼睛里藏着太多复杂情绪,竟让他觉得眼前立着不是位年轻气盛青年,而是位暮气沉朽老人。
……他忽然发现,其实蒙多直都是这样状态。他好像从来没在那双眼睛里看见过光泽,即便世人都在阳光下微笑时候,这人眼中世界也依旧是片晦暗。
可蒙多实在掩藏得太好。
出现在众人眼中,是条漆黑巨龙。
现今宇宙内有龙族,可眼前巨龙显然跟他们认知中龙族不样,那是种更加荒芜苍茫,更加古老
在罗格记忆中,这人总是笑着——嘲讽时候笑,生气时候笑,不屑时候笑,难过时候也笑……即便是做出目中无人样子,可只要这个男人微微勾唇,再讨厌他人也不得承认,这人确有副叫人神魂颠倒皮囊资本。
大约是太多人被那份狂气迷眼,自觉这人合该是高高在上、不知人间疾苦轻狂模样,以至于很少有人注意到,那种种笑意里藏着人间辛酸苦辣、嗔嗤笑骂,可唯独没有高兴。
罗格追随这个男人几近十余年,竟是第次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对方发自内心快乐样子。
——你真解过他吗?你所效忠这个男人究竟是谁?他背负着什?他心里藏着什?在你门心思追赶着他时候,他所注视风景里究竟藏着谁身影?
罗格不知道。他坚持数年,自以为是忠诚和友谊竟如此浅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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