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上吹凉风,又几乎宿没睡,再加上动气伤身,上早朝时有些懒懒,早膳也没什胃口。上午在勤政殿和左丞相与户部尚书商议年初减赋税,打几个龙喷嚏,太监宫娥急忙去请御医。
御医诊脉,说皇上是气郁淤结外感风寒,需发散。开张药方内医院煎药送来,皇上吃下剂,果然将风寒发散开来,下午头重鼻塞,正式起烧。恒爰脾胃本有些虚弱,被病闹,满嘴都是药味。晚膳勉强喝两口粥,再碗药汤喝下去,连粥带汤起吐出来。太后扶着宫女十万火急赶到乾清宫,看见儿子脸色蜡黄在床上躺着,连骂御医心思都没,扑到龙床前哭起来:「皇儿啊,才天,你如何会弄成这样!你怎能这糟践自己——你就是恼哀家,打人骂人都成,你是哀家儿,还是皇上啊——你这糟蹋身子——你让哀家怎办——」
恒爰吐完后气力虚,正烧到七荤八素,又被太后连哭连搓揉,头越发昏沉。犹自挣扎着道:「母——母后——司徒暮归事情朕正在想着咳咳……这几日再跟母后商议……咳咳咳——十五弟亲事……暂时放旁吧……」
太后将恒爰把抱紧,泪如泉涌:「皇儿啊,你做皇上这些年,怎还这样死心眼——哀家又没逼你。你苦哀家都晓得,但你也要体谅哀家苦,你真喜欢他,你让哀家如何到地下跟你父皇,跟列祖列宗交代……」
恒爰脑中嗡声,浑身麻木手脚冰凉,从太后怀里挣扎出来:「母后……你,晓得?!」[]太后拿帕子捂住嘴泪水涟涟点头,「不然哀家也不会跟你商议这档事情,却不想把你……把你逼成这样!」
恒爰耳中嗡嗡做响,眼前金光乱射,勉强按住前额,另只手紧紧反抓住太后手:「母后——从头到尾都是朕个人心思——他咳咳咳——他不晓得。违背伦常是朕……该罚也是朕……母后你莫怪他——咳咳咳咳——母后你莫再逼他……」太后再把将恒爰搂住:「好!好!哀家跟皇上保证,此事哀家再不提起。」恒爰心中宽,方才大惊伤神,折腾过度,双眼闭晕睡过去。
太后迭声向帐外喊:「御医!御医!皇儿,你别吓哀家!哀家同你保证,再不提将他外放南疆——皇儿你睁眼看看哀家皇儿你别吓哀家……」
乾清宫里人仰马翻。
五个御医轮流替皇上诊完脉,合议药方。太后出乾清宫,到太庙祖宗牌位前跪夜。
第二天早上,小太监禀报太后,「皇上今早用些汤药又睡下,只还不能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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