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会儿,他颤抖着手指,按在整个文件夹“删除”上。
……阮轻暮皱着眉,看看断掉电话。
秦渊在边问:“怎?”
“好像是他妈在吼他,挺吓人。”
秦渊沉默下:“方离现在这样子,怕是和家里脱不开关系。”
桌上是白天没做完试卷,他呆呆地看阵,拿起手机。
各种未接电话和消息,最多,是那个没心没肺家伙。
“方离你在吗?在话回答下!”
“知道你在,不管怎样,你接电话,有些话想和你当面说说,好不好?”………
他默默地看会儿手机,把那个加密相册打开。
你们就都眼不见为净!……”
方离慌忙拿手臂挡挡,低着头不敢动。
等他妈骂骂咧咧地回卧室,他才爬起来,去厨房下点面条,把中午剩菜热热。
他小心翼翼地盛碗,敲敲他妈房门,小声喏喏地问:“妈,你出来吃点东西好不好?”
他妈妈高声骂:“晚上不吃东西,你不知道吗?就想把喂成肥猪,再也上不台,你才高兴!”
阮轻暮苦笑:“是啊,很多小孩子长歪,都是被家里那些狗屁倒灶破事害。听白竞说,就连刘钧那个大傻逼,他爸好像比他更傻逼呢。喝酒就揍他,拿脚踹得他整个人都能飞出去。”
秦渊轻叹:“看过心理学书上说,从小被,bao力对待人,往往长大后很容易成为,bao力狂,变成施害者。”
“可还是看自己。”阮轻暮摇摇头,“有人在泥巴地里依旧能活得很干净,有人长在富贵窝里也能长出歪心。”
秦渊静静地看他眼,忽然说:“你就长得很好。”
里面照片不多,也就四五张。有时候是几个人起在操场上,有时候是大家在起聚餐。
都少不个人影子,没心没肝地咧着嘴大笑,露出口健康洁白牙,在阳光下打着球,领着操。
最后张,是刚刚拍下来没两天那张合影。
清风拂面,操场上彩旗招展。沙坑边,他笑得羞涩,那个人笑得阳光。
他怔怔看着,终于退出相册。
方离在门口站会儿,又低声说:“妈,那你记得吃药啊……”
房门上传来声响,不知道他妈从里面把什摔过来,方离吓得抖下,赶紧端着碗回到厨房里。
坐在小凳子上,他就着剩菜,无声地吃起来。
吃着吃着,泪水就慢慢地落到碗里。
吃完饭,刷好孤零零个碗,他回到自己小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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