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做完所有医嘱,小声又叮嘱几句,转身关上房门,出去。
阮轻暮这时候也终于感到疲累,手腕上打着吊针,胸口慢慢地开始持续地疼,躺在床上,终于慢慢睡着。
太阳从窗口照进来,温柔静谧,有缕无声移动到秦渊脸上,他眼睛没睁开,眼皮下眼珠却忽然急促转动,陷在深梦里。
……山洞,毒蛇,外面是春日青葱草木。不不,好像又没有火堆,外面明明是冰天雪地,山洞里也没有蛇,只有安静长夜。
相同,是胸口都疼。会儿是只有锁骨下麻痒又热,会儿又连成片,肋骨戳着胸腔组织,动动就剧痛。……
小护士抿着嘴笑:“不用,双人间还没这个单间大呢,不如这里直接加张床,这就叫人弄。”
……护工很快进来,忙活小会,病床边就再加张,这里本就是私立医院豪华单间,面积宽敞,衣柜沙发和电视都应俱全,加张床依旧完全不显得拥挤。
穆婉丽张张嘴,几次想要阻止,却又咽回去。
她看着儿子那沉默又坚持脸,心里阵没由来焦躁,拽着阮轻暮按到病床上,在他耳边低声说:“你再不躺下,把你手给剁!又不是幼儿园小姑娘,干什抓人家手!”
进来就看见儿子抓着人家秦渊手指,自己刚把他们分开,扭头说着话,转眼,又把手拉上,同学感情再好,也不能好到这样。
片刻前是阮轻暮俯下身,扒开他衣服,冰冷唇贴上来轻轻吮吸;下刻,就变成他坐在山洞里,把他头放在大腿上,轻轻在他耳边絮语。
他脑海里画面走马灯似,飘飞变换,处处都是阮轻暮脸。有时候穿着锦衣长袍,有时候又是利落夜行衣。
阮轻暮也不反驳,安静地躺在秦渊隔壁床边,终于有力气冲穆婉丽笑着撒娇:“妈,手都冻僵,你砍也不疼。”
这句,又把穆婉丽眼泪招下来,看着儿子那红肿手,她叠声地叫:“护士、护士!有没有什药膏给他涂涂?医生怎说?……”
护士小姑娘苦笑:“这不是正要按照医嘱处置呢,您儿子就把针头拔。小同学,你这样可不行,就没见过这不听话病人。”
几个大人夜全都没睡,在外面冰天雪地里担忧奔走,现在终于安定下来,都疲累得不行。病房里总是这多人守着也不是办法,穆婉丽去小桩病房安张床躺下,秦祝枫和老严他们在附近宾馆开房住下。
病房里,只剩两个小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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