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喇叭声音颇大地吼起来:“清醒知道面前人已经死!死!别脸沉浸地要抱上去!”
拍起戏来,云导贯百无禁忌,也不管这段戏里面那位是薛小少爷
但她还是颤巍巍地应声:“嗯。”
“安裘,下来——”
得到回应后小侯爷像是找到巢幼鸟般,他手腕微不可察地转动下,然后从树上跃而下,像飞又像跑般地来到“安逢”身边。这样段画面都被牢牢禁锢在镜头之内,各个机位拍摄进程都极为顺利,颇为酣畅镜到底。而这个时候,小侯爷终于站稳在“安逢”眼前,腰身微前倾。
他手里不知何时,拿着支刚折下来花。
小侯爷讨饶般地看着她,嬉皮笑脸地将花往“安逢”发间插,卡在白玉发簪旁。
高莹莹几乎看痴。
好在这时候戏里“安逢”,她也是痴,久久凝望着梦中弟弟。
呼吸声都在甜腻香风中变得无比清晰起来。
薛慈闭着眼,默数十秒钟,确定剧组取够镜头,才睁开眼,从细密枝干上坐起来——哪怕有威亚帮助,这个动作也颇为不易,用到是腰腹部力量,挺直脊梁像张绷紧弓弦那样,动作相当决断利落,在被风力道推开袖摆间,也隐约能见小片苍白肤色。
“安裘”坐起来,目光随意地往下望。
“阿姐。”他还是那样漫不经心地笑,“别生气,笑笑。这样好看。”
“安逢”几乎要因为弟弟动作,心都软得化成团。她伸出手去,想要碰碰弟弟脸——
就在这瞬间,响亮“咔”声下打破这种和谐,云导拿着场记板喊道:“cut!”
高莹莹还怔怔有点反应不过来,薛慈情绪倒是下收起来,原本对亲人眷恋依赖,还有两人间缓缓流动亲密气息,随着出戏瞬间都消散干二净。薛慈又变成那个对人温和礼貌,却颇有距离感薛小少爷。而高莹莹骤经历这样反差,她看着薛慈,心中甚至生出点遗憾空虚来。
“高莹莹。”云导喊她,“你刚才情绪不太对。虽然怀念弟弟,但你眼底要很清醒——”
几乎是刹那间。
谁都能捕捉到小侯爷眼底懒倦、漫不经心在刹那间褪去,那双眼眸如同被濯洗清透般,刹那间亮起来。像是极为惊喜,含带笑意。
“阿姐。”他说。
高莹莹这时候已经成为“安逢”。
她微微仰头,下巴和脖颈弧度都要绷直成条线。她想着:有那高兴吗?见到自己会这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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