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学着去习惯个人长大。
只是在妈妈带着季繁离开这几年里,偶尔,在非常非常偶尔瞬间,在她回到家面对着空荡荡房子时,在她个人吃饭时。
她觉得在长大这条路上,她走得有些孤独。
陶枝把长袖往下拉遮住,然后抬手揉揉眼睛。
她突然觉得有些委屈。
她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什,如果事情再来次,她大概还是会这干。陶修平也并没有说她错,也没有责怪她。
他明明就是在很平静陈述事实,她用这样方法解决问题太过冲动,并不是最好选择。
但她就是突然有些矫情地难过,这种难过在下楼独自人坐在餐桌前吃饭时候达到顶峰。
”
陶枝把电话挂,仰头躺在沙发上,盯着白花花天花板没动。
她发会儿呆,然后下楼去吃饭。
晚饭依然是准备好放在桌上,张阿姨大概是去忙别不在,楼安安静静,只有她个人。
陶枝穿过客厅走到餐桌前,拉开椅子坐下。
她爸爸,从小到大年甚至也见不到几面爸爸,在知道她跟人打架以后,没有问她有没有受伤,没有问她有没有被老师骂,没有问她觉不觉得委屈。
只是非常平静地告诉她,她应该还可以有更理智做法。
陶枝从来没有怀疑过陶修平对她爱,他像是每个爱着自己孩子父母样爱她,即使后来她没有妈妈,也没有弟弟,但她还有很爱她爸爸。
即使他工作很忙,没有时间陪她,不会像其它同学父母样接送她上下学,给她做好吃饭菜,陪她学习写作业,听她讲学校里发生有趣事。
但她都可以让自己习惯这些。
米饭也已经盛好,她捏起筷子戳戳,抬起头来。
偌大客厅通亮,深灰色大理石地面倒映出吊顶水晶灯,冰冷又璀璨。
她把筷子放下,竹制筷子轻轻地搁在理石桌面上,发出很细微声响,陶枝却觉得那声音大到刺耳,在空旷空间里安静回荡,然后消散。
就像块巨石,“噗通”声砸进无垠深海,发出震耳欲聋声响,然后被吞没,下坠得越来越深,直到消失殆尽。
陶枝低垂下头,视线落在手臂上,几天过去那些抓痕已经结薄薄层痂,也感觉不到痛,但她还是觉得手臂好像忽然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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