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御景垂着眼和她对视，睫毛轻微颤动。
深浓眼底，有沉沉
点缓慢涌动。
轻微又细小
，簇焰火。
她叹
口气，声音很轻开口：“你就打算这样吗？”
江御景喉咙动动，没能说出话来。
喻言再叹，低头拉开放在地上包包，从里面翻出支棕色笔，前端扭出点来。
她上半身微微前倾，整个人往他面前贴近，纤细手臂抬起，手里拿着遮瑕笔在他眼底点上些。
江御景没有动。
无生气，没有点光。
喻言突然想起刚刚苏立明对她说最后句话来，
“无论是作为朋友还是什
都好，你帮帮御景。”
喻言当时没懂。
现在她好像有点明白。
言僵在原地，指尖冰凉，嗓子不太舒服，像是有什东西卡着，好半天讲不出话来。
良久，她才找到自己声音：“他家里人呢？”
苏立明笑下，有点嘲讽，又有点无奈：“这个就算你是老板
也不能跟你说，要你自己去问他啊。”
喻言到重症监护室门口时候，刚好透过病房窄玻璃窗看到里面江御景。
男人坐在床尾椅子里，只能看见他斜侧面半个背影，穿着黑色连帽衫，安静又无声。
任由她细白指尖随即贴上他眼底薄薄皮肤，动作轻柔缓慢，点点仔细推开。
仿佛回到不久之前那个早晨，她指尖冰凉柔软，动作又轻又慢。
遮瑕涂完，喻言收回手来，弯眼笑着看他，
“那重黑眼圈，会儿外公醒来会担心。”
声音很轻，柔软又温暖。
你帮帮他。
男人就安静坐在椅子上，抬眼，看着她走过来。
衣袖袖口卷起，小臂搭在身前，上面浅灰黑色纹身，两排字母清晰又显眼。
喻言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去，略微扬起头来和他对视。
视线细细地描绘过男人眉眼鼻梁，唇瓣到削瘦下巴，最后回到他眼睛。
喻言犹豫下，轻缓推门走过去。
江御景听到声音，抬起头来。
黑色发丝软趴趴贴在颊边，额发有些凌乱，唇色苍白，下眼睑有浓重黑眼圈。
漆黑眼眸，不似平时幽深，也没有刚睡醒时朦胧茫然，只剩下浓稠到化不开暗色，眼底是片死寂。
个月前，她在那扇巨大铁门门口，他坐在车里，黑暗中，他眼神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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