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麻木不仁,她是这世间最恶毒女子。
血濡染她身下枯叶。
她用双眼望着苍天,与它对视。
她说:“幼小时候,曾求你仁慈,后来长大,便不再求你,因为通晓人事,知道求你也无用。求你只会让你嘲弄、轻鄙,求你只会让你知道弱点,知道在乎什。孩儿们小时候,都曾拉着他们小手,站在空旷天地上,向你叩拜,求你保佑他们好好长大,不要像哥哥,也不要像……样,求你赐给他们快乐而勇敢心,无论被命运怎捉弄都不会丧失希望。所要不多,并……不多啊。”
她有些自嘲地笑,许久,却从嘴角溢出鲜红血。她仰躺在焦土浓烟之上,哈哈大笑,直至枯发散落地。她说:“是啊,输,你赢。敌不过命运,以人智,妄想换天。可是,那又如何?那又能怎样!你能让屈服吗?你凭什叫屈服?”
参不透,是傻。”翠元轻笑,“为虚情假意你,为和你厮守万古,宁愿污秽自身,造假情事,与轮回人牵扯,在功德圆满时硬生生折下功德。你就是这样回报于。”
火焰从翠衣人脚边慢慢蹿起,天上却浮现明亮霞光。男子眼中无情无欲,只剩下悲悯。他临风而立,狂风吹起翠色长袖。他说:“既已如此,三娘,莫再回头。你夫妻缘尽,你莫回头瞧,亦不再瞧你。入仙道,你入轮回,你,再无相见,再无回头之日。”
他脚尖渐渐浮起云气,眼眸轻轻闭上。三娘依旧不曾转身,捂着嘴,泪水滂沱。
那个会参看星辰、含笑不恭少年就此走远。
他历经万年,终于飞升。
她伸出双手,握住双侧枯草,紧紧握着,闭目轻轻念着什,许久,眼角却如小溪,缓缓淌过眼泪,她似乎喘不过气,她似乎压抑着喉咙,再也无法叹息。她干裂嘴唇无声地颤抖许久,胸口不停地起伏,不知过多久,连世界都寂静,她却终于惨厉地哭出声。
那些草瞬间如同得到生机,截截寸寸恢复春光。望岁木迅速枯萎着,它看奚山君眼,唇角带着安然恬淡笑,苍老眼睛渐渐闭上。
塌毁残木倒又立,山上橘子树焦又绿,云水不断变幻前行,时光在倒退还是前行,
血,好多血。
从哪里滴落,又进入焦土。
双带血手有些痉挛,它们捧出个婴孩。
三娘撕心裂肺地哭着,抱住这个弱小孩子。
血衣污浊,有个女子竭尽全力地从树洞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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