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月罢。”姜越从裴钧盏中干花上移开眼去,只将茶盏再度向裴钧推,面上又回复仪礼俱在笑容,“今夜,孤只望以此茶让裴大人明白,孤与裴大人相识十年以来,除却初见时那两次读悟之事,实则从未有次加害裴大人之意,往后,此意也绝不会有。如若警示之事也令裴大人不安不快,那孤日后也不会再做,裴大人可以放心。”
“为什?”裴钧渐渐收笑意,微眯起眼看他:“晋王爷,你究竟要什?”
姜越敛目抬手,轻轻饮口杯中渐冷香茶,淡然道:“夜深,裴大人早些回府罢。”
说罢他起身唤人送客,裴
看向姜越:“若非今日得见,臣或然此生都不会知晓这花茶竟有此等奇景。”
姜越抬手支颐,闲适地靠在椅柄上,笑目看向裴钧道:“裴大人有所不知,当年那茶是孤亲赐不假,却更是孤亲沏。”
裴钧握杯手顿,听姜越缓缓启唇再道:“裴大人应当知道,孤母后,是东海承平国姬,这茶便自承平而来,在承平语有‘线香’之称,取自种拿在手中眨眼即灭烟火。此茶花并不名贵,随处即可寻得,难得却是制茶之工艺繁复,叫此茶制成之后,只可用烧至恰开滚水泡煮,不宜过火、亦不宜过凉,方可叫饮茶之人得见这盛放之景。”
“那若是过呢?”裴钧不禁问。
姜越笑笑:“过凉则花不开,不灭;过火则花未开,即化,出茶水自然也各自味道不同。因为这实在是种需要运气茶,所以就连孤也未能常饮。母后尚在时,通常只将它用作奖赏,于孤也是难得恩赐,今日却又托裴大人福,轻易喝到。”
“所以王爷当年是奖励臣?”裴钧忽觉出分好笑来,愈发感到姜越其人难以捉摸,“可臣明明挠花王爷脸,还得寸进尺、寻机胁迫,切只为几张读悟,为免于师门惩罚,王爷却也奖赏臣?”
姜越笑意不变地看向他:“不,裴大人,那时孤只是在警示你,也更是在警示孤自己。”
“裴大人,此茶被孤母后用作奖赏并非是因它华美,而只是因它易逝,是为让孤知道切未有根茎盛放都是短暂,如时冲动之得失、时逞能之荣耀,和……”姜越忽而止话语,再度往裴钧杯中放入枚线香,又为他沏满杯。可这次杯中花却点也没有盛放,而只是轻飘飘地随水浮起。
因为水已经凉下些。
“和什?”裴钧目不转睛看着他,终于决定追问:“王爷今晚与臣说月,又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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