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钧顺他这话抬头去看,只见营地半人高栅栏外,还真是队狩猎人马随同圣驾回营。
被*员武将簇拥起来少帝姜湛正戴着灰貂帽,围着狐皮鹤氅,骑在匹高大雪白健硕马驹上,执缰绳缓缓引马踱进营场。日快尽黄昏暖光下,姜湛漫不经心地四下看顾着,竟也遥遥看见裴钧和崔宇站在公事大帐外,时便抬手勒马停住,偏头向这边打量会儿,见裴钧二人并未走动,便低头唤来个侍卫吩咐。
没会儿,那侍卫便哒哒跑到裴钧面前,弯腰恭请道:“裴大人,今日皇上出猎有得,特请您陪席御膳,同尝尝野味。”
裴钧听言与崔宇对过眼,只好暂别,心下边计较着姜湛此举用意,边也跟着那侍卫走到姜湛马边上,见过礼,便仰头看向姜湛笑问:“听说皇上猎着东西?”
“不过射中只雪兔,今晚
说是今日宴上要议,您快瞧瞧罢。”
“既然你都瞧过,午宴就你替去罢。”裴钧只瞥眼那文书上金漆烫印,便推还给他,“此处瑞王丧仪之事有,下午皇上若要随各部行猎,你也陪着就是,不必同报备。”
冯己如赶忙接过文书哎哎应,又匆匆跟裴钧说说棺木与用度备办,便低念着“阿弥陀佛”转头逃出帐去。这引崔宇从尸检中抬头看眼,双目便在蒙着口鼻白布边沿露出丝厌烦神色,却没说话,只又扭头对裴钧稍稍示意,让他过去看看。
尸检到头来,不过就是反复确认瑞王死于砒霜,别无他由,可砒霜这毒又太平常,并不算做个特殊线索,于是崔宇便也叹息签印,将瑞王尸身移交礼部备办丧仪,同时也结尸检,命人誊写三份,份由大理寺过目再呈给皇上,份留在刑部,份依约送给晋王爷姜越。
此时是午后,待裴钧指点着官兵按礼制将瑞王装棺,又就着公事大帐中笔墨简要写好礼部文牍,出帐便已近日暮。
小雪已止,地上白雪稀疏,周身再没有尸臭压抑,只剩凛冽清寒,他与崔宇起站在大帐前空地里,正缓神想着那王侯将相宝重千金,死后却依旧腐朽凋烂化为骸骨,叹息间,忽听身边崔宇远望时,慢慢说句:
“子羽,这次事情,总有很不好感觉。”
裴钧右手揉捏着左手放松,倦然看他眼:“什感觉?”
崔宇摇头沉吟片刻,只短促道:“不知道,总之不太妙。”
这时他目光看向不远,逆光微眯眼睛,发现什,便冲裴钧扬扬下巴:“瞧,皇上行猎人马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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