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钧即刻道：“快快快，带进来。”
说罢他起
身，立在门边望向院中长廊，好
会儿才远远瞧见六斤领着个矮小
人影，正抱着木匣匆匆走来。
裴钧摸摸兜里，掏出三五颗碎银子，觉得不很够，便又折回书桌去，打开砚边瓷盒，取出个小指大金狮笔架，捏着，待送东西人走来屋里，才状似随意地赏出去，道句辛苦。
姜煊在旁边叫：“舅舅，
也想要小狮子。”
裴钧非常敷衍道：“没，就这个，都给你叔公。”
，之后再逐月扣回来呀。”
裴钧听，放下手里茶：“这倒不必。几十两银子，在府里不算什
，于他们倒是救命，就当赏罢。”
钱海清听得愣愣，微微动容：“裴大人，您真是……”
“你只私下去赏，别弄得人尽皆知，也别说是给。”裴钧皱眉打断他，抬手摸摸身边姜煊脑袋，轻巧地叹声，“世间人心，最是难测。那没得着好，易生出不平，觉得被冷落；被帮，又生出自卑，自觉不如人。若两相知道境况，往后就少不得高眉冷眼或有苦难言，如此再往处去做事儿，心就不。”
钱海清用心听着，徐徐问句：“那官中也是如此？”
在姜煊气呼呼目光中，他欣喜打开那被送来木匣，只见当中放着几册文书。头两本是世宗阁下放裴妍案案宗，应是同翌日早就要送去刑部样，俱为专人誊抄，就连宗室中审案者提问与周旋也写作黄笺夹在其中，条条落判都很仔细，不少朱批都有“晋”字落印。
裴钧先粗略翻看，又跳到最后，果见裴妍被判休出皇族，贬为庶人，而其余案情因与瑞王之死有关，便在姜越因势利导下，不再于三司判处前多加刀斧。
裴钧看到此处唇角微微勾，心中对姜越自是感激，可待他迫不及待拿起第三册文书，面上笑意却凝。
只见这文书封页写着：承平国寺子屋诸事辑录。
翻开，扉页正中有叫他熟悉清峻字迹：姜越谨录以呈。
裴钧抬眉反问：“你说呢？”
钱海清默默只觉自然如此，想毕又严正问裴钧道：“大人这算是教处事？”
裴钧无辜摇头：“不算呀。”说着他顺手掐掐身旁姜煊小脸，“这是教孩子怎做家之主呢，和你有什关系？”
“……”被家主统治钱账房哀叹声收起账本来，告退，跺着脚就出书房去。
裴钧在他身后看得轻轻笑起来，摇摇头，少时，忽听六斤来报，说晋王府有人送来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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